很有意义的是,罗耀拉(Ignatius of Loyola)《神操》(Ejerci- cios espirituales)也十分重视视觉的想象。在这本书的首页,罗耀拉就规定了“场地视觉布局”,这可以被看作是舞台演出的布景说明:“在视觉观照或者默想中,特别是因为我主基督可视可见而对他的观照中,这一布局要旨就在于从想象力方面看到我想要观看的物体能被发现的实际地点。我所说的实际地点,例如,就是那稣基督或者圣母所在的寺院或者山坡。”罗耀拉接着急忙说明,对我们的罪的观察一定不能是视觉的,不然(如果我理解得不错的话),我们就必须使用某种比喻性质的视觉想象(禁铜在易受腐蚀躯体中的灵魂)。
我想,那段时期的生活给我后来的发展留下了深刻的印记。。首先影响了我想象世界的是当时流行最广的儿童月刊《儿童邮报》(Corriere dei piccoli)中的插图。我指的是我三岁到十三岁的生活,十三岁以后才迷醉于电影,而且迷醉了整个少年时期。事实上、我深信最重要的时期是三岁到六岁之间;在我学会读书之前。
以后年月里我做的工作就是从纸牌上神秘形体中汲取故事,每次都以不同的方式解释同一个人物;其根源当然就在于我小时候着魔似的面对一页又一页的漫画反复思考。我在《命运多蹇的城堡》(Il Castello dei destini incrociati)中想要描写的是一种“想象的图象学”,其对象不仅有纸牌,而且还有伟大的绘画作品。的确,我尝试阐释威尼斯圣乔淇奥修道院(San Giorgio degli Schiavoni)中的卡帕淇奥(Carpaccio)的绘画,遵循着圣乔治和圣杰罗姆(St.Jerome)组画的次序,似乎这是一个故事,一个人的生平,而且要找出我的生平和这位乔治一杰罗姆的共同之处。这种想象的图象学变成了我表达我对绘画的热爱的习惯性方式。我采用一种方法,以艺术史上名画,或者对我产生过影响的绘画为出发点,来叙说我自己的故事。
所有这些问题同时出现的第一篇作品大概是巴尔扎克的《无名的杰作》(Le chef d'oeuvre inconnu)。我们所说的先知洞察力源于巴尔扎克这一点不是偶然的,虽然他处在文学史的一个交点上,有一种时而是幻景的、时而是现实的、时而两者共存的刺激或经验,但他显然经常受到各种自然力量的牵引,同时十分明了他所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