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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假装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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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羊灭灭
时间:
2006-12-8 01:18
标题:
假装我爱你
1.
凌晨3点,我喝了点酒,想他想得不能自控。
爬起来,去抓电话,拨过去,听着那首一路向北,听了3遍。
他来接电话。
我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脑子顿时变得混乱。
他在电话的另一头,不说话,亦不挂。但,即使只从那呼吸,我也可以听得出厌倦是什么意思。
你,在干嘛?我像个初学说话的哑巴,一字一顿。
睡觉。两个字,再无下文。
我突然想笑,感到眼前的一切可笑至极。我说好吧,那你继续。
他停也没停,几乎在我话音刚落的一刻,听筒里一片盲音。
酒醒了一大半。
顿了顿,忍了忍,还是情难自控,泪如雨下。
何必呢?
我问自己何必呢?
2.
我和陈南华认识三年,分过五次手。两次分手成功,三次未遂。
未遂的理由一次是我宁死不屈,一次是我以死相逼,还有一次,我真的采取措施去死了。当然,自杀未隧。
从那以后倒是消停了足有一年,他没再提分手,没再提冷静,没再提理智。想必,他也看破了红尘看破了我,知道和我再提这些也不会收到预想的效果。于是,他单方面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措施——躲避,冷漠,一年365天地淡着我。
即便是夫妻,分居2年以上,还可以无条件地单方面申请离婚。何况,像我们。
像我们。
我们在聚会上相识。之前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一见钟情,不错,貌似唯美。如一切童话般欢快的故事一般,开端漂亮,过程也不赖,只是结尾——我想我们是没有结尾的。不,或许应该这样说,我们的结尾注定是悲剧。如果我坚持到底,如果我一意孤行,如果我恪守己见,我们的结尾,一定是那一地以惨痛为代价的碎片。
我挣扎来,挣扎去,挣扎不出这场戏早已经写好的文本,挣扎不破他将我拒之千里的大网,也挣扎不出自己用青春与挚爱勾画出来的,无底的,深渊。
其实,应该说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3.
逃不出的是同一个戏路。天下殊途而同归。
天下的男女之事,同样大同小异。
陈南华有一个正房。认识我之前就有。虽然还未结婚,但用陈南华的话来说,那只是一张纸而已,对他们的意义不大。
意义,不大。
我是一个女人,如果我有幸听到这句话是从自己爱的人口出讲出的话,定会不能自持恸哭失声。可以令男人讲出这样的一句话,万千蜜语甜言我也不换。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拥有着怎样庞大的幸福,怎样的由自信而生的不动声色。端坐高台,大局在握。即使,她始知支撑自己地位的不单是爱情,即便如此,手里可以握住那张通行到底的王牌,亦是一种无尚的权威。
这样的感情,谁也没有唾弃的权利,没有不齿的理由。
爱情是什么?不过一件外衣,男男女女包裹其中,各取所需。
我知道会有人跳出来指着鼻子鄙视我,这个世界走到哪里也不乏一些心地纯良的人,很好。
究竟要再走多长的路,才可以将一切司空见惯。再掉多少眼泪,才可以让自己无畏无惧,无欲无求。
然后,人莫予毒。
4.
我见过伍善玺。
不美,至少没有我美。
个头不高,稍微有些婴儿肥尽管婴儿肥的年纪实在已经过去比较久远了。五官都是小巧精致,一眼望去,几乎在脸上寻不见什么。她身上唯一令我可以称赞两句的便是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一看便是精心保养过了的。然,这点优势,只要愿意,每一个女人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占有。
陈南华爱这个女人爱得死心塌地。
想必,她身上定是有着超脱世俗且不易被人察觉的闪光点。
她的心灵是美的,我想,至少比我美。
我猜测了无数个时日揣度了无数种可能。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成果。
我在伍善玺打来电话的时候故意在房间里咳嗽。陈南华看我一眼,站起身,朝阳台走去。
我追过去,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和轻描淡写的解释。
我本来还想肆机来点追补,譬如喊个“老公吃饭”之类的。但电话的另一端,另一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就此事撕扯下去的意向。他们的话题改了方向。
我傻傻地站在后面,有点拳头落空的感觉。
我有充沛的精力,时刻准备着赤膊上阵,与她一较高低。但是,为什么我始终没有等到过这样的一个机会。
陈南华讲完了亢长的电话,回过头,看着我:穿这么少站这里吹风?一会儿感冒加重了!
他揶揄我,但眼睛里有笑意,我扑过去和他嬉打成一团。我想,陈南华是爱我的,即使,爱得不多,即使,只爱我不歇斯底里的时候。
5.
打破疑似美好的表象的人是我。
我贪婪,痴狂,我又傻有颠。在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欲放我过去准我容身的时候,突然从阴暗处跳出去,掀翻一切,告示天下我要分一杯羹。
我是一只不知死活的妖怪。
我跟陈南华说我要结婚,因为我怀了孕。
陈南华的脸色刹时间变得铁青。这个平时不动声色何时何地都看不出情绪的男人,居然在听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乱了阵脚失了衡。
我看着他,笑了。
陈南华也笑,边笑边盯着我的脸,扬一扬眉:骗我?
我抬起下巴,拿鼻孔看他:你希望我骗你?你不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无聊。陈南华甩掉了手里的报纸,拍拍屁股站起来,抽出一支烟,点燃。
无聊的是人,而不是事实。我从包里翻出化验单,小心翼翼地铺展在他的眼前。
陈南华轻微转身,藐了一眼,又转过去,突然又冲回来,揪住我的手臂:想怎么样?告诉我你想怎么样?想要钱吗?说个数?
我扬起手,一个巴掌挥过去。
陈南华怔了怔,迅速扬手回了我一个,手里夹着的烟擦上我的脸,顿时灼热一片。
我告诉你。陈南华指着我的鼻尖,暴跳如雷。他已经失态,眼珠瞪得比牛眼还大。我第一次发现陈南华的眼珠是有些向外突的。
我告诉你,结婚是不可能的。就算你生下他,你去起诉我,我顶多会出一些抚养费。你生下孩子,那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成年人,你需要清醒地面对问题。你可以稍微理智一点,只一点,就足够。
他说完这番话,拍门离去。外套都忘了拿。
我有些懊丧,后悔自己在饭前摊了牌。洗净的生菜还摆在菜板上,清清亮亮,滴着水。
6.
我用陈南华给的钱打掉了孩子。
我为自己的“稍微理智了一点”感到欣慰。因为没了孩子之后,陈南华对我一如既往。
不结婚,我们,似乎是可以这样一如既往一辈子下去了。
他一个星期至少会有两天过来这里。我时常一个人独自出神,我认为陈南华是爱我的。否则,他何必劳神费力地与我维系,否则,他为什么分了两次手最终还是与我重归于好。如果他不爱我,他大可以甩一甩袖子走人,再也不用见我,老死不相往来。那么,为什么,他不这样做。
是我必须要探求一个真理。是我不知好歹、不顾轻重、不得要领。我现在知道错,我可以什么也不再要求什么也不再问。我很后悔,我想回头,我想挽留。但一切,都大势已去。
陈南华开始频繁地跟我提分手。
我接受不了。
很多时候,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处境,虽然将眼前的一切局势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背水一战,知道自己孤注一掷,知道自己一直在做准备,迎接一场可以预知的视死如归。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有几个可以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凄美绝伦地转一个身,直扑下流而去。
我开始以为我不可以。后来觉得自己可以。然后用事实再次证明,我仍旧是不可以。
不可以,不甘心,不认命。
我必须为自己的激烈付出代价。
但是我不怕代价。
我有青春和美貌,时间和精力。我有一切可以拥有幸福的资本包括一颗诚挚的心。万事皆已具备,只有东风迟迟不肯来。
我站在船头站了那么久,终于还是等得累了。
那么,再回忆一遍吧。
陈南华说好,然后又说,不必。
7.
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离开伍善玺。当然前提是她不离开我的话。
我已经30岁,不老,但没有弃明投暗为了爱情将生命颠覆,让一切从头再来的精力与勇气。
我眼前的一切,是伍善玺给的。离开她,我如今爬到的颠峰,不但要即刻失衡跌落,还极有永世不得翻身的可能。
周碧珠一次次地问,我不能答,我亦无法回答。我只能说,你就当我爱她爱得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吧。
假装是一次偶然,假装是一次奇遇。一切都可以假装,包括我爱你。
爱情,没必要再提。那不过是一件挺华丽的外衣,男男女女包裹其中,各取所需。
周碧珠的爱是孩子气的,是义气用事。其实她只是意识不到,抑或她也更不愿意承认——即使是她的爱,也不是那样的单纯。
她爱我,给我爱,她没有别的要求,一切都不要甚至到最后连名份也不再要。但她却意识不到,永远也意识不到,对我来说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些。
最可怕的是,她要我的爱。
有人可以只问付出不问收获吗?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为另一个人倾其所有,源源不断地用自己的爱,去供养他,别无他求吗?是否会有这样纯粹的真挚?
没有。
感情是相互的。爱情,是势力的。
原谅我的自私。
周碧珠红着眼睛,流着泪,那么,再回忆一遍吧。
我说好,然后又说,不必。
回忆没有意义。离开之后,将一切都忘得干净彻底,这,才是明智之举。
你可以飞蛾扑火,你可以自愿焚身。但你不可以去勉强别人。
每个人都有自我选择的权利。你可以爱我,我可以爱他,他又可以爱她。转来转去,大家共赴一场游戏。所得的结果,只为博得一笑。
计较太多,要求太多,规则太多。
苦了别人,伤了自己。
想想,想想,仔细想想——何必呢?
作者:
北溟之鸟
时间:
2006-12-8 09:08
现在人写小说怎么都学起古龙风格了?
一句话当一段来写.
这样写让小说情节内容显得太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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