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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述】大仲马戏剧《安东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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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30 00: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节选自
《勃兰兑斯 十九世纪文学主流 第5分册 法国的浪漫派》

@2死火山阿托斯 提供资料






    大仲马青年时代的其他几篇历史剧的心理描写(《拿破仑波拿巴特》、《重臣包围的查理七世》等等),也是同样肤浅的,只有等到他碰上他所理解并能掌提其精神的那个时代,他才能把逝去的时日表现得优美,如在《路易十五治下的一门婚事 》和《美丽岛的加布利尔》这两部又有风趣又有效力的戏剧中一样,这两部戏剧(尤其是后一部,对摄政时期的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作了稍微理想化的描画)都具有真正的文艺价值。但在此以前,在一八三一年,用一个浪漫派认为足以代表它本身的典型形象,来表现浪漫派的青年一代,这项任务却落在大仲马头上了。他写了《安东尼》。

    这个剧本尽管有种种缺点,却有某些素质使它胜于大仲马其它最优秀的作品。这个剧本比起其它剧本来,有更温暖的血液,有更多的人性。这出戏剧尽管幼稚,却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真正强有力的印象,其原因就是大仲马把他的自我,连同他狂放的 激情、青春的热忱和豪侠的本能,一古脑儿都投到舞台上来了。 安东尼是一个一八二〇年的英雄,跟雨果的所有英雄属于同一类型——肩膀宽阔,勇猛剽悍,热情而亡命,不吃不睡也能生活, 随时准备砸出自己的或任何别人的脑浆。但《安东尼》轰动一时,却是因为大仲马作出了雨果从来不会作也不能作的事情,即把他的戏剧情节安排在一八三〇年,让他的主人公登台时穿上当时的时装,穿上男性观众所穿的那种黑上衣。迄今为止,浪漫主义有意在舞台上只限于反映中世纪。现在它不加伪装地露出了现代的本色。

    就在这篇戏剧中,我们碰到了为釆取这一步所作的辩护。第四幕介绍了关于当时文艺辩论的一场对话。在这场对话中,一个诗人为浪漫主义者回到中世纪去寻找题材的做法这祥辩护道:

    “热情的戏剧必然是历史的戏剧。历史把真正发生过的热情事迹遗留给我们了。要是我们在现代社会中,企图把跳动在我们丑陋的黑短上衣里面的心脏裸露出来,主人公和公众之间 何其相似乃尔!注视着情欲发展的观众会希望这种发展在恰当的地方停止下来,正如它在他自己的情况下也会在那里停止一样。他将呼喊:‘停下来吧!这是错误的;我感觉的不是这样。 我所爱的女人欺骗了我,我当然痛苦,然而我既不会杀她,也不会杀我自己。‘反对夸张和轰动的呐喊声会淹没少数人的喝采,这些人觉得十九世纪的热情和十六世纪的热情是一样的,觉得血液在布衣下而如在钢铁胸甲下面一样能够热烈地往复循环。

    这番话所引起的喝采声是可想而知的。一切人都希望表示 他们是属于这些少数人的。热情是当日的风气》他们用喝采来 证明自己热情洋溢。《安东尼》 真是一篇澎湃汹涌的热情交响曲,要找到它的类似物是不很容易的。几年旅游之后,主人公回到巴黎,发觉他所钟爱的女人已泾结婚了。他冒着生命危险挡住她那几匹狂奔的马,从而拯救了她的生命;马车的车杠戳穿了他的胸腔;他被抬到她的屋子里a安东尼是一个私生子和一个弃孤;因此作为情人,他是个违反社会法规的叛逆。他对他钟情的女人说:“别人都有父母兄弟,当他们有困难时,父母兄弟的胳膊都为他张开着;我呢,那怕一块能读到我的名字而挥泪哭泣的墓碑,我也没有。别人有祖国;我却没有,因为我不属于任何家族。只有一个名字对我说来是我的一切;而那个名字,你的名字,人们却禁止我把它叫出来。”这位贵妇人提醒他注意社会义务管它们叫义务也罢,叫偏见也罢,它们就是那样子,它们存在着。”他回答说:“为什么我应该服从这些法规呢?制订这些法规的人们,没有一个为我减少过一分痛苦,为我尽过一次义务。 我受到的只是不平,我欠人家的只有仇恨。我那不幸的母亲的耻辱已经抹黑了我的前额。”

    阿岱尔是爱安东尼的,可是却对他避而远之。在一次旅程中,她不得不在一家小旅店里住上一宿;他在那里撞见了她,用暴力手段占有了她。尽管发生这桩卑怯行径,她仍然继续爱他。我们在巴黎又遇到了这一对爱侣。他们的丑闻已经路人皆知了。我们听见一些假正经的女人在破坏阿岱尔的名誉——她们有办法用外表无可指责的态度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 她们对她的攻击激起了真正高尚的人们的义愤,对于社会及其伪善行为的义愤。可是这篇戏剧临近尾声了。当丈夫的戴尔威上校旅行归来;安东尼劝说阿岱尔和他私奔,没有成功;客厅里听得见被损害的丈夫的脚步声;这位情夫便拔出他浪漫派的匕 首,戳进了阿岱尔的胸膛;为了挽救她的名誉,他向戴尔威迎上去喊道:“她抗拒我,我把她宰了。”

    我们现在来读这个剧本,主要感到它那出乎常情的荒唐。我们觉得,如果它作为一出新剧上演,对于它想用以打动我们的那些角色,我们会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今天,我们简直不能理解,一八三一年它初次上演的夜晚,怎么会有一些特选的观众被它激动得到了最狂热的地步。他们鼓掌,流泪,欷戯,大声叫好, 勃卡日和玛丽多瓦尔的精彩表演也增强了这出戏剧的效果。大仲马说,他当时穿的一件漂亮的绿色上衣简直从他背上撕了下来,撕成了碎片,这些碎片被观众中大部分热情青年作为纪念品珍藏起来。即令我们不完全按字面來领会这桩轶事,那种无限的热情却是无可怀疑的这说明,对于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和感情的作品,人们永远是不会嘲笑的。安东尼不仅仅是近乎残忍的情欲的人格化,那种情欲和一种伟大的柔情溶成一片,致使他宁可承担凶杀的罪名,而不愿让他的情人蒙受侮辱和轻蔑;他还是一个拜伦式的、神秘的青年主人公,命中注定要和命运的不平作斗争,而且比他的命运更伟大。可是即使在那个时代,能够看出剧中弱点的批评家也大有人在。扮演安东尼的勃卡日,认为收场的台词太无聊了,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删掉它。有天晚上,他果真把它删掉,没讲这句台词幕布就降落下来了。结果,观众呼喊和尖叫起来,好象中了魔一样。他们不愿意让这句台词被人贪污掉。勃卡日已经退场;可是多瓦尔夫人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舞台上,她灵机一动,命令把幕布重新升起,这时她抬 起头来,把人称代词变动了一下,微微一笑地说:“我抗拒他,他把我宰了。”①在浪漫主义阵营范围以内,激起了一阵尖锐的冷讽热嘲。感兴趣的读者不妨翻阅一下尤尔雅南的《戏剧文学史》中评论《安东尼> 的精辟的长文(这无疑是雅南所写的最精彩 的一篇评论),他将欣然看到神志不淸的浪漫主义怎样受尽了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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