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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马作家卢齐伊乌斯•阿普列尤斯最有名的作品是《金驴记》(又名《变形记》),《英华集》一书(原名《弗洛里达》)则是他的崇拜者从他发表过的演说中精选出23个长短不一的片断所组成。下面即片断之一。录自谷启珍、青羊译《金驴记(附<英华集>)》,北方文艺出版社。

威震天下的亚历山大无疑是所有国王中最伟大者,他以自己的功勋伟业,赢得了大帝的称号。他永远是个值得人们称颂的伟丈夫,他的荣誉是无与伦比的。显然,他是人类有史以来记忆中惟一能以自己不可战胜的权力而征服整个世界的人,惟一能凌驾个人命运之上的人,他的伟大却成了他的意志力的遗产,和他的伟大相比,他的丰功伟绩不能与之同日而语;他是惟一拥有谁也不能与之相比肩的荣誉的人,他人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像,更不敢企及能有亚历山大式的命运。就是这个亚历山大大帝才能完成无以数计的功勋业绩和最壮观的建树,人们简直无法歌颂他在战争中所表现出来的勇敢精神,以及和平时期他那种明察秋毫的洞察力——我的克莱门特(一位学者兼最快乐的诗人之一),在其史诗中已进行了尽情的歌颂。
亚历山大最漂亮的一个举措是:为了能给后人留下一幅最真切的形象,他不希望有更多的艺术家公开捕捉和描绘其面容。为此,他颁布了一条法令:任何人不得在他统辖的王国里以青铜,或彩绘,或浮雕的形式去表现大帝本人。与此同时,只允许波利克列特有权进行铜雕,阿佩斯可用颜料作画,皮尔戈忒尔可制作浮雕。如果发现有谁胆敢像三位技艺高超的大师那样,把手伸向国王最神圣的形象,他将以渎神罪被判处重刑。之所以仅有一尊亚历山大大帝雕像被塑造得最完美,其原因就在这道极为严厉的命令。后来每一尊塑像、每一幅肖像画、每一件浮雕,表现的都是同一位精力充沛的统帅、最伟大的伟丈夫的天才、青春的万丈光芒和宽广额头无比的智慧。
噢,如果哲学王国也能有同样的一道行之有效的命令,就会禁止任何一个迎面走来的人去染指哲学!命令旨在,惟有那些为数不多的超群的大师、真正的行家里手,才能对智慧拥有全面的理解;而那些卑鄙龌龊、愚昧无知者,根本不可能理解什么是哲学家,再说那些人只会从哲人那里承袭披风,而不是其他;但愿那些蠢人不会以自己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辞令和并不美好的生活而玷污王国的科学形象,那是一种为传授雄辩术和美好生活而创建的科学。其实,前者也好,后者也好,问题都没有那么复杂。现实中果真能找到信口雌黄和行为龌龊——前者系蔑视他人的成果,后者是对自我的作践——二者之间更为简单的结合吗?须知,道德上的沉沦,是自我作践的一种表征,而对他人的粗暴攻讦,则是对听者的一种伤害。难道那种认为你们不懂令人作呕的恶毒话语的人,他们的所为不就是对你们最大的伤害吗?但是,如果你们能接受那些东西,不就是与他们同流合污吗?如果不是由于口齿不清,拙于言表,任何一个伧俗的人,任何一个搬运工,任何一个小酒店的老板,一旦产生想披上哲学斗篷的念头,怎么能不去鼓动如簧之舌,满口胡言乱语一通呢?
[ 本帖最后由 Hermes 于 2007-3-6 12:49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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