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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隐之书》
亲爱的:
我每年万圣节前后都会写信,我一定要写,只是我知道——我正要说——只是我知道你不会回信,只是我知
道我无法确定你会不会回;我只能希望;我也许该记得,或是忘记,就这么只言片语,只要你能回信给
我,就会对我有启迪,减轻沃苦力承受的悟性累赘。
恕我要求你原谅几件事。这些事我都有错,指责的是你的沉默,你冷酷的沉默,以及我自己的良心。
我请你原谅我在性急鲁莽的情形下赶往克纳门特,因为我认定你在那里,虽然我并不确定你是否允许我
前往。我最希望你原谅的,莫过于我的言行不一。我回来之后,混入雷依夫人的圈子,取得她的信任,
严重惊吓到了你。从此你就一直惩罚我,你一定也知道,我每天都受到惩罚。
是什么样的心境,逼得我采取这些行动,你有没有想过?我觉得我因你的行为而罪嫌在身,因为我曾
爱过你,仿佛我的爱是蛮力,方佛我是什么华而不实的罗曼史里面心狠手辣的横刀夺爱者,而你非逃离
我身边不可,感到被强取豪夺,身败名裂。如果你诚诚实实回想——如果你还能诚实——你一定知道当时事实
并非如此——想想看我们一起做过的事,扪心自问,哪里有残忍,哪里有胁迫,克里斯塔贝尔,我哪里对你缺少爱,缺少尊重,不管是将你看作女人,还是知识分子,哪里有愧对你的地方?我认为,我们两个,那年夏天过后,就无法继续抬头挺胸谈情说爱——只是,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突然拉起黑色被单,不对,应该说是一道钢板铁幕。我当时是全心爱你;现在我不会说我爱你,因为那样的话只是抒发浪漫情怀而已,是奢望——我们两个人都懂得心理学——你也知道,爱情就如戴维电解瓶中的蜡烛一样,如果没有即使补充空气,如果可以不补充养分和氧气,就会熄灭。然而
倘若你原因仪,一切重新来过
它可能由死复生,回到过去
或许我这样说,只是因为此处适当引用。果真如此,你一定会心一笑的。啊,克里斯塔贝尔,我强迫自己细心写出这些句子,请求你三思,我记得我们能看透彼此的心思,速度很快,快到一个句子没讲完就能了解——
某件事我非知道不可,你也知道我指的是哪件事。我说“我非知道不可”,听起来具有强制意味。不过,如今的我握在你掌心里,央求你无比告诉我。我的孩子后来如何了?他还活着吗?我被蒙在鼓里,怎么问你问题?我被蒙在鼓里,怎么嫩吧不问?我后来找到你表侄女莎宾,她将所有克纳门特的人都知道的事告诉了我——她只讲到事实——无法确定后果——
你必须知道的是,我到那里,到布列塔尼,是爱你,关心你,担心你,担心你的健康我急着想要照顾你,让一切顺利——你为什么躲着不见我?是因为面子,因为恐惧,因为独立,因为突然间产生的仇恨,还是因为男女命运互异的不公平?
一个知道自己有个孩子或曾经有过孩子的男人,却不知道更进一步的消息,这样的人值得同情。
我怎么说出口呢?不论那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我要说在前头,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谅解,如果能让我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早已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以说早已无所谓了。
你知道吗?我无法写出来,也无法将这些信件寄给你,所以结束后又写了其他信件,写得不直接,随意,你却没有回信,我亲爱的恶魔,折腾我的人....我被你禁绝在外了。
在那个怪力乱神的通灵会上,你讲的那句话真可怕,我永生难忘。
“你让我成了杀人凶手。”你说。你怪罪我,说出来的话无法收回;我每天都听到。
“没有小孩。”这句话出自那个愚昧的女人之口,大声呻吟,混合狡诈,不由自主地惊叹,真正的心电感应,我怎么分辨得出来?我告诉你,克里斯塔贝尔,永远也无法看到这封信的你,就像很多人一样,这封信已经超越了沟通的最大极限我告诉你,我充满了憎恶,恐惧以及责任感,爱情的摧残痕盘踞我心,我兴致勃勃相让自己成文杀人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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