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戏子程蝶衣

独舞者

很久以来都想写一篇关于电影《霸王别姬》的观后感，但是迟迟没有动笔。我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很喜欢这部电影而不敢轻意提笔，正所谓"近乡情更怯"呢？还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限无法把握这部有戏剧性又有历史感的电影。  

    当我再次看完这部电影后，电影中各个人物生动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在戏中演虞姬的男人。“我本是男儿身，又不是女娇娥”。当他幼时演虞姬痛台词时，本能地说着这样一句话。但是那不是台词。如果说此时程蝶衣还能分清戏里戏外的话。



那么当师兄小石头把程蝶衣的嘴搅得淌血的时候，他终于会了那句台词"我本是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身。"他终于容入了他的角色。他成了虞姬，他记得师傅的一句话："从一而终！"不仅在戏中这样，在戏外也是这样。



当他记住了虞姬的台词，当他从张公公的府中走出来后，他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豆子了。


当他听说小石头在八大胡同打出名来了，就央求师兄："师兄，你要和我，不，是我要和你唱一辈子的戏，一个时辰、一天、一个月、一年、、、、、、都不算一辈子！"



当段小楼和菊仙快要洞房花烛的夜的时候，程蝶衣能怎样？当他在台上演虞姬有那么多人为他的痴情喝彩，在生活中他却独自饮尝痴情带来的痛苦，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师兄今个晚上袁四爷还要栽培咱们呢。”他能怎样，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用戏来系他和师兄。



“姓袁的还能管到姓段的？”他的阻拦终究是无望的。



看着段小楼的离开他，他只能哀求道：”师兄！”



“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让他栽培你一个人去吧。”段小楼楼着菊仙走了。台下一个无望哀伤的程蝶衣。



段小楼被日本人抓起来了，程蝶衣二话没说就要为救他而给日本人唱戏。



这个在台上和他演着霸王和虞姬的人，在台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菊仙相爱。这是一份错误的爱情，这是一份绝望的爱情。



当段小楼和菊仙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那样的伤心。”汉兵己入境，四面楚歌声，君王气己尽，贱妾何聊生！”他终于和画着霸王脸谱的袁四爷在一起了。在梦与醒之中自欺欺人，自甘堕落。



从师傅的棒棍中成长的程蝶衣，一直记住师傅的教导，”从一而终！”



程蝶衣对戏曲是发自内心的爱好。文革时，说到现代戏时，他还在说”京剧说得是意境韵味，”单看那副行头，站在那儿都是一种美，而现代戏的服装不行。



以至于段小楼最后说他：”不疯魔不成活。”唱戏得疯魔，可在生活中也疯魔，在这凡人堆里可怎么活啊？”你也不看看现代戏都唱到哪一出了。”



程蝶衣始终记得师傅的那句话：”甭管哪朝哪代，是人都要听戏。”他对艺术的追求不会因为政治环境的变迁而改变。



当他的徒弟四儿因为政治的变动而改变时，他打他说”咱唱戏的靠得是真本事，靠得是玩意！”



程蝶衣一直恨那个叫菊仙的女人，因为是他认为是菊仙破坏了他和段小楼在一起，”我知道有了这个女人，就什么都完了。”因为这个女人，段小楼不再是西楚霸王了，因为这个女人他和段小楼唱一辈子戏的愿望落空了，因为这个女人他不再独自享受段小楼的专宠了。



因为程蝶衣的母亲也是烟花中人，他从小在烟花巷长大，就象他刚来戏班子了把母亲唯一留给他的那件披风烧掉以示断绝的窑子里所有的联系一样。他看不起菊仙，他说”黄天霸和妓女的戏我不会演，师父没教过。”他最初叫他”菊仙小姐。”



当段小楼因为程蝶衣而动手打人，戏场乱了，冲撞中菊仙流产了。这之后程蝶衣对菊仙是内疚的。当为了戒大烟而被按在水里冷的发抖时，菊仙把他抱在怀里，这时他想到了自己母亲。



当段小楼揭发程蝶衣时，程蝶衣绝望了。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菊仙的身上，”你们知不知道她谁？她一个妓女、***！”他用最恶毒的话伤害着这个夺去他心爱的人的女人。



当所有的人都在批判程蝶衣的时候，是菊仙这个一直被程蝶衣辱骂的女人在火中救出了程蝶衣的那把从小就许诺给师兄的宝剑，是这个女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唯一的一个在站在他的身边。



当被段小楼说”我不爱她，我真得不爱她。”象当年从花满楼中跳下一样，菊仙终于自尽了，但这一次没有段小楼在下面接着了。



当程蝶衣知道菊仙自尽后，一声”菊仙”的哀叫划破了长空。菊仙不再是””菊仙小姐””。”君王气己尽，贱妾何隐聊生！”这句又何尝不是菊仙的写照呢？



当菊仙死了，程蝶衣才真正的对段小楼绝望了。这个在批斗会上揭发自己的小石头，他己不再是当然那个因为怕小豆子被打死而冲撞师父的小石头了。这个在批斗会上否定自己爱过那个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人，己不再是程蝶衣心中那个义重情长的西楚霸王了。

”君王气己尽，贱妾何隐聊生！”当他最后面对那个暮气沉沉，唯唯唯诺诺的段小楼时，他彻底的绝望了。“我本是男儿身，又不是女娇娥”。他最终回归成最初的小豆子了。

[ 本帖最后由 独舞者 于 2006-3-24 08:2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