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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斯博士(Dr. Ernest Krause)继续证明,但丁《神曲》里的地狱理念虽然可被视为罗马天主教的经典理念,但在其基本元素方面,仍是北欧想象力的产物。
但丁忠于条顿传统。在他所处的时代,这些传统已通过诸多基督徒写手汇入基督教,成为基督教世界里司空见惯之事。值得注意的是,《地狱篇》里的深渊并非南欧人惯于描述的拷打之地——燃烧的硫磺湖,而是一片荒凉的冰天雪地。
冰冻地狱远可追溯至诺斯替教时期,而这一点足以证明北欧的影响,在其最主要特色的许多方面,甚至可以追溯至史前时代。
但丁的幻象绝非是他个人的突发奇想,而是具体展现了许多古老的传统。但丁在对撒旦和地狱的描写中再现了所处时代里北欧的神话观点。他的诗篇不仅让我们联想到尤利西斯和维吉尔的冥府之行,更让我们联想到欧文(Owain)骑士在爱尔兰的圣帕特里克炼狱里的经历及柏达(Beda)等基督教写手所描述的地狱景象。
在《地狱篇》的最后一首歌里,但丁描述了地狱主宰的住所。这里浓雾一片,诗人不得不让向导牵着手前进。前面即是冥王的冰雪宫殿,但寒冷的风雪使他们难以接近。在这里,地狱的主宰及他的该受诅咒的同党站在那里,部分躯体已冻成透明的冰块。
但丁所描写的恶魔,冥王狄斯(Dis),与北欧主要恶神的外表完全相同。他在凯尔特人、条顿人和斯拉夫人中受到普遍的崇敬。
狄斯有三张脸:一张脸在正前方,另外两张分布头颅的两侧。中间的脸呈红色,右边的脸黄中带白,左边的脸呈黑色。
由于北欧文明原始艺术中奇形怪状的偶像,三位一体的理念再次被移植入撒旦身上。但丁对狄斯的描述不禁让我们联想到《埃达》里住在死亡之门旁边的三头冰霜巨人赫里姆•格里姆尼尔(Hrim-Grimnir),也让我们联想到异教神中的三位一体,特别是斯拉夫人的三位一体神特立格拉夫(Triglaf)。
班贝格的奥托大主教(Otto of Bamberg)在使波美拉尼亚人皈依基督教后,于1124年彻底打碎斯特丁(Stettin)神庙的三首偶像特立格拉夫,并将其头呈送给罗马的教皇洪诺留二世(Honorius II)。
克洛斯博士认为,作为佛罗伦萨大使,但丁曾于1301年访问罗马,且一定亲眼目睹了波美拉尼亚人的特立格拉夫之头,所以,极有可能将此头用作描写三位一体的撒旦的原型。
——选自【美】保罗•卡鲁斯《魔鬼的历史》,文汇出版社,标题是我自己加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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