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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木箱子
曾经是妈妈的嫁妆,外面是依稀可以分辨的暗红色,里面装着一个小宇宙:爸爸妈妈的结婚证--照片上妈妈的表情很奇怪,小宝贝的出生证,小时候所有的玩具(大多是零件)还有十几本日记本,我最喜欢的是打开箱子那一刹那逸出的气味和阳光下空气里悬浮的尘埃
我有一个博古架
待着一家子无锡泥人,她们拥有浅绛人物的糖罐,青花的古董瓷器,喝水时会用宜兴紫砂壶,她们有个木制相框,我偷偷试过刚好可以放进194x268mm的小爱琳,她们当然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收藏,我是那里的常客,但她们表情还是有点生疏,有时甚至会害怕得掉下来
我有一个园子
桂树待在园子的最西边,他会在八九月酿出满树的香甜。
这个时节的黄杨清瘦无比。罗汉松矮矮的踏踏实实的长在地上,大多是嫁接的小苗,只要经过几年的风吹雨打日晒和爸爸的巧手修剪,他们都有着无比光明的未来。榆钱的叶子很可爱,当它快落下的时候只要一点点动静整个身体都会颤抖,远远看着像星星一样闪烁。何首乌棕红色的根软软的,我有个被漆成相同颜色的葫芦。有时候我觉得电线杆上的胖麻雀像极了枯枝上的枸杞。爸爸一直在苦恼他的虎刺为何像我一般时而瘦时而胖,虽然刺很虚弱,矮脚盆里的他们依旧有林下风。文竹这位王家先生如今不知所踪,印象中一年前他还吟风弄月,脚下的青苔也无限辽阔。迎春有青绿色的枝丫,茉莉的躯干也结实了不少,芍药只是那年勺园的芍了,枕墙的西府海棠已经萌芽,不久会开出娇小美艳的粉色花朵,栀子花也会再次带来喧闹的香气,坛里枯黄的叶子浸在墨绿色的水中,夏夜里井边的睡莲美得让人恐惧,总觉得你转过身她便会捂着嘴巴偷笑。茶树浅绿色的花苞安静的蜷缩,总是不肯绽放,我猜想她也许是山茶国真正的公主。
于此觅得良景,偶寄之,室为兰室,是已名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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