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沉思musing

大智熊猫儿

沉思

－－孙骏飞

－－2005.12.18离2005.11.16一个月又2天

1

当我破壳而出
激越的光令我惧怵
陌生的父母的拥护
令我的哭泣不由自主
那时，我还未允许能属于
大地、阳光、深渊和浓浓的雾
还在纷乱的尘埃的彳亍
不可名状的彳亍中不可名状的踌躇
也许为了那毫无目的的踯躅
在软弱无力的嫉妒
阿，可耻的自恋自私的艺术
你在使我的记忆不安的抽搐
那尽管源出于
一个诗人的灵魂深处
像男人安眠在女人的胸脯
那一声梦呓般的倾诉
可我知道我们的心目
不断在忍受巨大的报复
他们被指为过于空虚
顽皮的拨弄生命之弦的音符
直到它夭失，被葬入坟墓
伪善的鲜花，冰冷的黄土
和他一起死亡的还有魔族
人们过不了几年就将这苍白的、平淡的、短暂的事迹
优雅的忘记
依旧在盲目与背离中或明或隐的洗浴
哪里能料及
心灵上的一点点阴冷的角隅
也能令等待中的魔王讥笑着复苏
讥笑着人们灵魂上的空虚
在与时间的奔跑中二者融为一体
将自责与自爱统统的抛弃！

2

我的眸曈中充满了光怪陆离
没有一首诡丽的诗
没有一桩关于牺牲的事
没有一个不可多得的秘密
满是五彩缤纷的氤氲下
那受蛊惑左右的玩偶
疾病和受难能使人的眼神
出奇的清纯
而受祈祷与祝福的人们
平静的享受罪恶的留痕
在无限的风光背后
倘若将他们的身体无情的解剖
心上的伤痕，多得像他们脸上的皱纹
我能想像
当夜的每一天，第一颗星星晶莹剔透的爬升
像一枚钻石无瑕戴在黑夜的指轮
有多少人在守望，有多少人在懊丧
有多少人走在康庄大道上
僵硬的颈项不敢昂扬
有多少人颓倒在殷暗的石棱
面对着启明星哑哑的魔怔
白痴的脸庞
流出泪珠
湉湉的，偏又带着令人厌恶的佻薄
不幸的是，
我那两颗慢慢长大的眸曈
将我看见的映射在我的脑中
在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兰色夜空
找寻出那些美丽童话的漏洞
天塌了、地陷了
我成形了、为我付出的人瞑目了。

3

沉思的僻好
从远古流传到今
那一部部著作，死后才得新生
那灵魂的共鸣，颤动了所有时代
可火种会燃尽的
不是灭于执着憧憬的人
因兴奋而涌出的汗液
火种如此顽强
每个人都吐上一口唾液
也不能令它扑哧的声音低沉
也不能致它的光明火焰为卑贱所掩盖
但它是会死的
它死于空气的窒息
一切动作的停止
人心不再颤栗
灵魂因而麻痹
望着烧焦的，黑色的，剥离不断的，灰烬无依附地飘散的
在无数先哲们手中传递过的
象征光明的
而今被我们冷漠的视线所终止的
被我们杀死的、被我们谋害的
一段干木
没有祈祷、也没有回顾
任凭它随微风摇摇晃晃
来不及说告别
便横卧在我们脚下
我蹲下
掩面，却无泪可哭泣
从此我陷入沉思
人们围着它走来走过
甚至一脚踏在它的心窝
就像踏在我的心窝
我柔弱的心承载不起一滴眼泪
却必须独自向着它发出巨大的忏悔

4

我常常陷入红红绿绿的人群
我无所作为
像一波秋叶夹杂在繁春
有时，我自己也变得红红绿绿
染上了衣服，染上了皮肤
所有人都对我无动于衷
唯独我一个如此特殊
这时的诡谲的情绪
直至眼前，仍一一重复
大街上的人，都擦我而去
我总以为他们这时沉思的对象
是措手不及的我
回忆给它侵上一层铅华
令它在荒诞的腐化
这是稚嫩的婴儿时代
留给我唯一真切的悲哀
我记不起那时人们的气味
我记不起那些天真可爱的乐籁
当我毅然回绝浮华的想像
装饰出的我的摇篮岁月
便想起那满是红红绿绿的一瞥
它们令我茫然
令我手足无措到现在
可我已经告别它们了
告别了，浑浑沌沌
告别了，无知的愚蠢
告别了，未被腐蚀前的尖棱
还有，那红红绿绿的人们
衣裳，还是肌肤，那种颜色的鼓动
奇怪的留恋一下子消失得彻彻底底
再没有什么比之它更能令我眷恋
而顽强流淌在我记忆的源头

5

每个人心胸中，一并拥有
善良和美，另一半是邪恶和丑
上帝总先激发后者，才让人去追寻光明
我不改咒骂我上帝的昏冥
因为我在此得到了无上的满足
罪恶和妖邪，是另一种幸福
教我好好的陶醉了这么多年
才开始寻找触动我的一些意念
它们害了我一生一世
我反而虔诚的感激
我已知道我自己成了恶魔的化身
是淫邪无耻卑劣可恶的延伸
一边在诚恳的道歉
一边在得意的亏欠
一面在深深的自我谴责、剖析与忏悔
一面在默默的躁动纸笔、刀剑和口水
它们令我生命垂危
它们令我如痴如醉
从此我陷入了巨大的满足
与巨大的恐惧
我从像仇恨的刀插在地球上的高山
俯视人类不停的创造又不停的熄灭
我从像喷射的火挂在天地间的白雪
目送人类不停的堆砌又不停的拆卸
我从像凋零的花贴在坟茔头的墓铭
讽出人类不停的慵懒又不停的牺牲
我从像朦胧的梦魇流露出心魂间的本性
这些人类不停的否认又不停的承认中
溘然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