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酒

勺园木笔

我属于自然 只想活得简单——

     一日，在海边。

    向晚时，经过海岸线，圆形的岸堤依旧平静，四面是泥泞的沙滩。海滨小镇的最里面，这栋房子被刷成浅浅的蓝绿色，似杯底的苦艾酒。

     房子背后是吊诡的河水，蒹葭苍苍。小时候仓皇而过，追逐露天电影的微光。海蚌，珍珠，破船，鬼故事，小矮凳子，习习的海风，惊如小鹿的姐妹......都带着太平洋的潮汐，在回忆里翻滚。

    在乡间。

    小镇的改造，让我扼腕。规划，建设，和谐发展。都要代价。所有的事情只是一件。站在新屋的阳台，指着远处和母亲一同回忆，顺着她的记忆河流寻觅我要的遗落。

      冬天时，洗澡的泥巴蚕房早化为泥土，如今埋着稀疏的竹子。梨树终究应着它的名，命薄，削瘦了厉害。你不可能再爬到屋顶，拼了命摘个葫芦；你不可能再在稚拙的木头桌子上，吃咸瓜子炒豆；你不可能再一个下午蹲在那个河边，丢石子捞河螺，挥舞着树枝，溅到满身水；不可能再缠着哥哥找红色蚯蚓，小小童子军般的扛着竹竿去钓龙虾。

      是什么在推动地球而后————

     清晨时分的竹心，都老去了

     在街边。

     老街的石板路，我又走了走。偶尔踩到凹坑里积着的污水，也不躲避，就像世情瓜果，与我无关。

     任雪水溅染裤脚，风干为一个个规则的圆点，有侧峰那样的图案还非常欢喜。昔时的弄堂，狭小如迷宫般。年里，年幼的孩童淘气、贪玩，与伙伴追逐嬉闹，奔跑大笑还有突如其来的爆竹声和尖叫。如今的大红喜庆，张贴时的欢乐心情和认真态度，人们有了委婉的冷却。

      在家里，翻看日记，偶然发现机票背后的留言。想起牙牙的问题，打开柜子，戴起眼镜，在地图上找，雨天里来来回回走过的街道，原来是在天河区。

      雪，柔弱极了。逗了逗四个多月大的小侄女。其乐融融也。

     安静的时候，想想这个人过于依赖想象，童年时没有伙伴没有亲人陪伴，在幽暗压顶的屋子里永远有漫长的等待。在这等待里，她与桌子对视，警惕木头被虫噬的声响，躲进衣柜，缩在墙角。她的心惊胆战望眼欲穿，纷纷纭纭，时不时有想象世界突兀的雷声和鬼怪。长大后，现实世界的欢腾再比不上她内心花园一根树枝上的果实来的更加欢欣鼓舞。

     看奶奶在窗前忙碌饭菜的身影，瓷碗碰撞时有石子落入水中的声响。这情景在冬日里格外叫人温暖，安宁，全然丢弃负重、迷惘。

    水袖云步般的缓缓，看你们白了双鬓。再回头看你，梅边吹笛，兰室独闲。绿蚁一杯，我与你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