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样的日

G.Z.D

九月，又到了那“淫雨霏霏”的季节了吧，望着车窗外如是想到。
豆大的雨滴和前面卡车碾起的水珠密集地打在车上，那零乱的节奏和强弱不均的撞击声让我想起笨拙的手指在吉他弦上划过的感觉。
    路旁的行人举着伞，低着头，迈着比以往更急促的碎步，还要不时避开低洼的水塘。那此起彼伏、花花绿绿的伞倒很好看。每个高举着伞的行人，在伞下面构造着自己精致的小世界，人们多么享受，零碎的脚步声是悠扬而富有感情的旋律。
    车在大道上飞驰，视野开阔的很。天黑的可怕，也黑的幽默，像被墨汁染过，或者把它白的、透明的、亮的一切都溶到雨滴里丢下来。雨都掉到地上，因为人们举着伞，我们在车里，没有人需要它们。于是它们把洁白、透明，一切一切无用的多余的扔掉，和像云一样乌黑的泥土抱成一团，欢唱着打着滚奔向下水道的天堂。
    闭上眼睛片刻，让音乐充斥感官。和着节拍点着头，无穷无尽的雨滴打着伴奏。我欣赏这音乐声，人们欣赏自己的脚步声，也许还有人欣赏雨声。我们都被神圣化了，没人能指责谁。于是我们继续惬意地各自打着节拍，直到结束不了的乐声结束。
    车停在路边，我撑起雨伞走到人群中，也开始欣赏自己的脚步声。形形色色的人，花花绿绿的伞一支浩荡的大军奔赴生活的每个角落，重复着重复的庸碌的美丽。天下着雨，足够大的雨，人们却打着伞。
    不久，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