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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他疯了,这个卡诺尔!''
“疯了!为什么?'’娜农问。
“难道会毫无理由,就这样在半夜里动身吗?”公爵问。“的确,”娜农自言自语。
“喂!为我解释他动身的原因。”
“哦!上帝!”娜农带着迷人的微笑说,“最容易不过了,大人。”
“她也尊称他为大人!'’比斯卡罗心里嘀咕道,“这人肯定是个亲王。”
“喂,讲呀?''
“怎么!你还没猜出究竟为了什么事?''
“不,根本猜不到。”
“那好!卡诺尔27岁,他年轻、漂亮,无优无虑。你以为他最狂热的东西是什么?是爱情。怎么!他也许看到在比斯卡罗旅店里来了漂亮的女旅游者,卡诺尔就随人家走了。”
“恋爱了!你认为?”公爵对这种很自然的想法笑了笑,大声说,“如果卡诺尔爱上了某个女游客,他就不爱娜农。”
“咳!也许,恋爱了。比斯卡罗师傅,你说是吗?”娜农见公爵同意了她的看法,大为高兴,“喂,坦率回答我:我猜得对吗?”
比斯卡罗心想,顺着她的想法说,让她高兴的时候到了,因此他张着嘴笑道:
“的确,夫人讲得很有道理。”
娜农向店主走近一步,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说:声是吗?”
“我认为是这样,夫人,”比斯卡罗以狡猾的神色说。一84一
“你这么认为?”
“是的,请等我解释,的确,你使我眼界大开。”
“啊!讲给我们听听,比斯罗卡罗师傅,”娜农又说。她开始有点醋意了:“喂,讲讲昨天晚上到你那旅店里有哪些女游客?”
“对,讲讲,”埃拍农公爵双肘放进安乐椅里,伸长腿说。“没有女游客,”比斯卡罗说。
娜农嘘了一口气。
“不过,”店主没想到他的每句话都会让娜农的心坪坪跳动,说,“有一个小贵人,金发,娇美可爱,身体丰满,他不吃不喝,怕走夜路。”比斯卡罗继续说,“他等着与一个高个大胡子先生一起吃晚饭。当卡诺尔先生想同人家共进晚餐时,人家没答应,还多少有点责怪。但是,他没有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不知所措,这个可怜的贵人……看起来这个同伴是个大胆妄为之人……说实在的,那个大高个从右边那条路走后,这位先生就向左转,去迫那个小贵人去了。”
公爵完全放心了。如果比斯卡罗是贵族阶层中的什么人,公爵就会去拥吻他。至于娜农,却是脸色苍白,硬挤出痉挛的微笑。她听着比斯卡罗说的每句话都带着折磨人的真诚,使她的醋性难以下咽,但她要大口饮下去,直到毒药原渣滓,这是杀害人的东西。
“不过,你想到那个人是谁吗?”她说,“那个小贵人是个女人,卡诺尔先生爱上了这个女人,而不是由于烦恼与任性,他才顺着大路跑了呢!”
“让我这么想的吧!”比斯卡罗回答。他决心让他听这番话一85一
的人对他的想法确信无疑,便补充道;“请耐心些,我对你们说……”
“对,给我们讲,我亲爱的朋友,”公爵说,“你的确真使人开心…,,
“大人太好了广比斯卡罗说,“是这样的。”
公爵倾耳细听。娜农握紧拳头去听。
“我原先什么也没想,把这个金发小骑士当成了一个男人,可是突然我看到卡诺尔先生在楼梯上左手拿着蜡烛,右手拾起一个小手套,仔细看着,狂热地去吻……”
“唉呀呀I”公爵说。随着他不再为自己担心了,便开怀大笑起来。
“一只手套!”娜农重复了一声,同时她努力回想,她有没有将这种同样的手套作为信物,留给了她的骑士?
她将她的一只手套让比斯卡罗看。
“不是,”比斯卡罗说,“一只男手套。”
“一只男人手套?卡诺尔先生狂热去看、去吻一只男人的手套!你疯了!”
“不是,因为这是那个小贵人、金发漂亮的骑士,那个不吃不喝、怕夜晚见人的人;一只小小的手套,夫人的手也难伸进去的,尽管夫人的手也很美……”
娜农低声叫了一下,好象她躲过了看不见的锋芒。“我希望,”她以很大的勇气说,“你为大人提供了足够的情况,你知道了所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她嘴唇颤抖着,咬着牙,眼睛直盯盯看着,指着门口,让比斯卡罗出去。他见这位她满脸怒色,感到莫名其妙。他惊得一86一
张着口,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如果这位贵人走开,”她想,“是很大的不幸,那么他的返回则是很大的高兴事了。给这位高贵的老爷一种甜蜜的希望,让他有个好胃口。”
以此作为理由,比斯卡罗以最优雅的神情,抬起右腿说:“不管怎样,骑士虽然走了,但他随时都会回来……”公爵对这种说法露出了微笑。
“的确,”他说,“他为什么不回来呢?也许他已经回来了……去看看,比斯卡罗先生,并且给我个回话。”
“可是早饭呢?',娜农着急地说,“我饿死了,我……”
“这倒是真的。”公爵说,“库尔托沃去,过来。库尔托沃,到比斯卡罗师傅的旅店去,看看卡诺尔男爵先生回来没有……如果他没有在那里,就到周围间问情况,找一找……我一定要与他一起吃早饭。去吧。”
库尔托沃走了。比斯卡罗注意到公爵与夫人尴尬地沉默着,于是就眉头一皱,想出一个新的权宜之计。
“你没有看到,夫人示意让你出去吗?”弗朗西娜特说。“等一下,等一下!”公爵叫道,“见鬼!你怎么也昏了头,我亲爱的娜农……还要做菜J……我象你那样,我!我饿极了……喂,比斯卡罗师傅,再给你加6个路易:这是付给你刚才给我们讲的动听故事的酬劳。”
然后,公爵命令说书人去作厨师。我们要说的是,比斯卡罗师傅在第二种角色中的本领并不比在第一种角色中逊色。然而,娜农经过思考,一眼看清了比斯卡罗的推测使她所处的形势;首先,他的设想是很准确的吗?然后,说到底,若真一87一
是那样,卡诺尔不是可原谅的吗?实际上,对于象他那样的正直贵族青年来说,这次约会不能成行,他会感到怎样难以忍受的失望啊,而公爵的跟踪侦察,强制他观赏情敌的胜利,这对于卡诺尔是多么大的侮辱啊I娜农被卡诺尔如此爱恋,以至于她把他的这次出走看作是嫉妒的顶点,她不仅原谅他,而且也同情他,几乎认为因她很为他所爱,所以会挑起他对她进行小小的报复。但是,他首先应该将坏事斩草除根,应该停止这次刚产生的爱情的发展。
突然,娜农脑海里出现一个可怕的想法,却是对这位可怜她的可怕打击。
卡诺尔与那位小贵人的会面难道是约好的?
可是,不,她是疯了。因为小贵人等的是那个大胡子男人,因力他回绝了卡诺尔,因为卡诺尔自己也许只是在偶然见到那只小手套时才意识到那位小贵人是个女人。
没有什么关系,应该阻止卡诺尔。
于是,娜农打起精神,又走到公爵面前。他刚把比斯卡罗恭维了一番,又嘱咐了几句,将他打发出去了。
“多么不幸,先生,”她说,“这个发了疯的卡诺尔太轻率,使他自己失去了你将给他的荣誉!他在这里,他的前途就有保证。他不在,他也许就会丧失所有的前途。”
“不过,”公爵说,“但愿我们能找到他……”
“哦,没有什么危险,”娜农说,“如果是因为一个女人,他是不会回来的。”
“你要我怎么办呢,我的朋友?',公爵回答,“青年是娱乐的年龄,他年轻,就要去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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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娜农说,“我比他更有理智,我很想让人去干扰一点他这种不合时宜的寻乐。”
“啊I好抱怨人的妹妹I”公爵大声说。
“他也许现在会怨我,”娜农继续说,“但是他以后肯定会感谢我。”
“那好!喂,你有打算了?如果你有了计划,那么,我就不寻求收留他的更好方法了,我。”
“当然有。”
“那就请讲出来。”
“你不是要派他去给皇后送封急信吗?''
“也许,可是如果他不回来……”
“派人去追赶,既然他在去巴黎的路上,总是能追上的。”
“就算你有理。”
“就把这事交给我办吧,我,今天晚上,最迟明天,卡诺尔就能得到你的命令。我向你保证。”
“可是你派谁去呢”
“你需要库尔托沃吗?”
“我,一点也不需要。”
“那就把他交给我,我派他带上我的训令去找。”
“哦!你颇有外交家头脑,你前途远大,娜农。”
“让我永远留在我的好导师身边接受教育,”娜农说,“这是我的全部愿望。”
她伸出一只胳膊,楼住高兴得发抖的老公爵的脖子。“这是对我们多情的青年多么美好的玩笑!”她说。“讲起来很迷人,我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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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我真想自己去追赶他,以便看看他失魂落魄人的容颜。”
“可惜得很,或者说有幸得很,这是不可能的,你得留在我身边。”
“是的,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喂,公爵、写命令吧,并且让库尔托沃听我调遣。”
公爵拿起羽毛笔,在一片纸上仅写了两个词:
波尔多一不可以。
然后签了名。
并在那封简短急信的信封上写下了收信人:
致法国摄政的奥地利安娜王太后陛下。
这时,娜农也写下了几行字,让公爵过目后,和公爵写的东西放在一起。
娜农的信是这样写的:
我亲爱的男爵:
正如你看到的,另一封急信是致王太后陛下的。你以生命作担保,立即将此信送去,这是有关拯救王国的大事!
你的好妹妹娜农
I
娜农刚写完这封信,就听到有人上楼的急促脚步声。库尔托沃匆匆跑上楼,推开门,脸上带着喜悦,他带来了难得的好消息。
“卡诺尔先生来了,我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碰到了他。”公爵的侦探说。
公爵高兴地惊叫了一声。娜农脸色顿时苍白,冲向门口,小声说:
“天意让我无法躲避!”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出现在门口,穿着颇讲究,手里拿着帽子,极高雅地微笑着。
这人意想不到地突然出现,犹如在娜农脚边响起了炸雷,使她发出最痛苦不过的惊叫:
“他!”
“也许,我的好小妹.”一个人用很优雅的声音说,“请原谅。”这人看见埃拍农公爵后,又说:“对不起,我也许惹你讨厌?”
他对公爵深深施了一礼,公爵以高兴的手势欢迎他。“科维尼亚!”娜农低声说。她的声音低得很,这个名字确切地说是从心里说出来的。
“欢迎你,卡诺尔先生,”公爵喜气洋洋地说,.“你的妹妹与一91一
我,我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谈的全是你,我们很想见到你。”
“啊!你想见我?实话!”科维尼亚将脸转向娜农,目光中透露出无限的讥讽与怀疑神情。
“是的,”娜农说,“公爵先生早想召见你了。”
“我唯一担心的是怕打扰你,大人。”科维尼亚向公爵鞠躬说,“这使我不敢早一点要求得到被你召见的荣幸。”
“的确,男爵,”公爵说,“我欣赏你的谨慎,但是,我要责怪你一件事。”
“责怪我,大人,怪我敏感I啊!啊里”
“不错,因为,要不是你的好妹妹关心你的事情……”
“啊!',科维尼亚向娜农投去明显责怪的目光,“啊!我的好妹妹操心……先生的事情……”
“操心她兄长,”娜农连忙说,“这岂不是最正常不过吗?''“甚至今天也是,我因为什么有兴趣见你呢?”
“是的,”科维尼亚说,“大人,你为何要召见我呢?”
“哦!随便而已,完全出于偶然,你回来了。”
“啊!”科维尼亚心里寻思,“好象我曾走开过。”
“是的,你曾走开过,坏哥哥!也不对我讲一声,只留下几个字,让人家更加不安。”
“你想要什么呢,我亲爱的娜农,爱恋的情人总会有点事情,”公爵笑着说。
“哦!哦!事情变复杂了,”科维尼亚心中暗想,“他们好象认为我谈情说爱了。”
“喂,”娜农说,“承认你起了爱意吧。”
“我不否认,”科维尼亚带着得胜的微笑反驳道。他力求从一92一
每个人的眼里捕捉到一点真情,并且借助于这些真情来编造出一个很大的谎言。
“好的,好的,”公爵说,“不过,还是请我们吃早饭吧。吃饭时,你再给我们讲你的爱情故事,男爵。弗朗西娜特,给卡诺尔先生送来一副餐具。我想,上尉,你还没有吃早饭吧?”
“是的,大人,我得承认早上的凉风吹得我没了胃口。”
“应该说夜里的凉风,坏家伙,”公爵说,“因为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在大道上跑。”
“这的确是真的,”科维尼亚心中暗想,这位“妹夫”猜对了。“那就这样吧I我承认,夜间的风……”
“好了!”公爵让娜农挽起他的胳膊,向餐厅走去,科维尼亚跟在后面,公爵继续说道,“这是我所希望的,你身体那么好,还会存在什么胃口问题。”
实际上,比斯卡罗做得比平时好,菜并不多,但却鲜美可口。有居耶纳黄葡萄酒和勃良第红葡萄酒,从瓶中倒出来象是断线的金珠下泻的红宝石小瀑布。
科维尼亚狼吞虎咽。
“这小伙吃得非常开心,”公爵说,“而你呢,一点也不吃,娜农?”
“大人,我不饿。”
“这个亲爱的妹妹!”科维尼亚叫道,“我想是她见到我太高兴了,以至于丧失了胃口。的确,我抱怨她爱我到这种地步。”
“这个鸡翅要吗,娜农?”公爵问。
“给我哥哥,大人,给我哥哥,”娜农见科维尼亚面前的碟一93一
子以惊人的速度变空了,就说道,她担心他吃完食物后又要说些讽刺挖苦的话。
科维尼亚面带最感激的微笑,伸过碟子,公爵将鸡翅放进他的碟中,科维尼亚把碟子放在面前。
“啊!你到底干了什么,卡诺尔?”公爵以亲切的语气说,在科维尼亚看来,这是很好的预兆。要肯定的是,我决不谈论爱情。
“相反地,大人,你谈吧,说呀,请不必拘束,',年轻人说。梅多克葡萄酒和尚欠丹葡萄酒按同样比例混合在一起喝,已经让他的话多起来,况且,他与其他人正好相反,不怕他人干扰。“哦!大人,他对嘲笑话听得很清楚,”娜农说。“我们是否可以让他谈小贵人的那桩事了?',公爵问。“是的,”娜农说,“谈谈你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小贵人。”
“啊!对,在我的路上,”科维尼亚说。
“然后在比斯卡罗的旅店里,”公爵补充道。
,“然后在比斯卡罗的旅店里,”科维尼亚又重复说,“这的确是真的。”
“那么,你果真见到他了?”娜农问。
“那个小贵人?”
“是的。”
“那当然,”科维尼亚说,“这是一个迷人的小白脸:金发、苗条、漂亮,象个年轻新贵。”
“一点不错!”娜农扁着嘴说。
“你迷恋上他了?”
“迷恋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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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金发、苗条、漂亮的小贵人。”
“哦!大人!”科维尼亚准备消除拘束,便说,“你们想说什么呢?”
“你一直把那只银灰色手套贴在胸口吗?”公爵偷偷笑着说。
“那只银灰色小手套?”
“不错,就是你昨夭晚上狂热去吻的那只手套。”科维尼亚对此莫名其妙。
“那只让你对女扮男装产生怀疑的手套,”公爵一字一顿地指明道。
“啊!”他叫道,“是说小贵人是个女人吗?嗯才说实话,我早猜到了。”
“不再怀疑,”娜农低声说。
“给我饮的东西,我的妹妹。”科维尼亚说,“我不知是谁喝光了我跟前的酒,瓶里什么也没有了。”
“喂,喂,”公爵说,“有补救办法,既然爱情阻止不了他的吃喝,国王的事情不会遭受损失。”
“国王的事情受到损失!”科维尼亚叫道,“决不会!国王的事情是头等大事!国王的事情是神圣的!为陛下的健康干杯,大人。”
“我们能相信你的忠诚吗,男爵?”
“相信我对国王的忠诚吗?”
“是的。”
“我坚信你们可以相信这一点。我愿随时为国王而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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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很简单,”娜农说。她担心的是他好饮酒,一见到梅多克葡萄酒和尚欠丹葡萄酒,科维尼亚就会忘记他所扮演的角色,而只顾一头扎进自己的嗜好中了,“这很简单,你不是由于公爵先生提拔,而成为效忠国王的上尉吗?”
“我永志不忘J'’科维尼亚感激涕零,将手放在心口道。“我们会做得更好,男爵,我们将来会做得更好,”公爵道。“谢谢,大人,谢谢!”
“而且我们已经开始了。”
“的确!”
“是的,你太胆怯,我的年轻朋友。”埃拍农公爵说,“你需要得到保护时,就要来找我。因为现在用不着转弯抹角了,你也不需要再隐瞒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是娜农的哥哥了……”
“大人,”科维尼亚叫道,“从今往后,我直接找你!”
“你对我保证这一点?”
“我保证。”
“这就对了。等一下,你妹妹将会向你解释关于什么事:她有一封以我的名义交给你的信。也许你的前途就在这封我特意交给你的信中。照你妹妹的意见办吧,年轻人,听取她的意见,她是很有头脑的人,才智出众,慈悲心肠。热爱你的妹妹,男爵,你会得到我很好的恩惠。”
“大人,”科维尼亚激动地叫道,“我妹妹知道我多么爱她,我只求能见到她幸福、健康和……富有……”
“这种热情让我高兴,”公爵说,“你留下与娜农谈话,我去处理点事情。不过,顺便问一句,男爵,”公爵继续说,“也许你能给我提供一点关于这儿土匪的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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