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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理篇
1852年2月,一颗文坛巨星陨落,那支用来写《死魂灵》的鹅毛笔搁置在书房间,还有一本《钦差大臣》的剧本及些许的手稿...
“一个极大的不幸深深地
震动了我们:果戈理在莫斯科逝世了⋯⋯没有一个俄罗斯人的心不在这个时
刻感到悲伤。对于我们,他不仅仅是一位作家:他向我们暴露了我们自己⋯⋯
只有俄罗斯人才能了解我们失去了怎样一个人物⋯⋯”——屠格涅夫
俄国小说巨匠果戈理在莫斯科去世之后,有人和屠格涅夫说:“你可知道,果戈理死在莫斯科了。可不是,可不是...他烧毁所有的文稿后,就死了。”这人的口吻是很平淡的,但是在屠格涅夫心中起了多大的波涛,稍微清楚屠格涅夫多崇拜果戈理就知道了:“简直难以向现在的青年人解释清楚,他的名字在当时有多大的号召力。现在那种能够吸引大家的人一个也没有了。”(《回忆果戈理》)后来,屠格涅夫写了追悼果戈理的文章,他寄给彼得堡一家杂志,但审查机构采取了严厉的措施,那个时代里,果戈理的名字是最耀眼的,也是最说不得的!“不在于有没有恶意,总之不允许提起果戈理的名字。”这是那家杂志对屠格涅夫提出文章毫无恶意时的回复。“果戈理死了,你们彼得堡哪怕有一家杂志反映一下也好啊!这种沉默是可耻的!”屠格涅夫用"你们",而不是"您们",足见他已暴跳如雷了。最后,他经过朋友的帮忙——就像果戈理的《死魂灵》通过别林斯基才能出版一样——通过审查,在《莫斯科新闻》上发表。于是,我们这位爱戴果戈理的后来的俄罗斯文学巨匠的屠格涅夫就被捉去牢房蹲了一个月(又说两个星期)。
伟大的普希金不幸去世之后,果戈理成了俄国文坛之主。
19世纪40年代发表了《死魂灵》,“这时期俄国文学全面进入果戈理时代”(车尔尼雪夫斯基语)
“我们俄国缺乏了你这样的人,自从果戈理死了之后,我们俄国就一直找不到...除了你”(这是现代人杂志主编写给托尔斯泰的信)
1842年5月,《死魂灵》第一部问世 ,继《钦差大臣》之后再次“震撼了整个俄罗斯”(赫尔岑语)
果戈理同普希金奠定了19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基础,是俄国文学中自然派的创始者。
果戈理对俄国小说艺术发展的贡献尤其显著。
车尔尼雪夫斯基称他为“俄国散文之父”。
屠格涅夫、冈察洛夫、谢德林、陀思妥耶夫斯基等杰出作家都受到果戈理创作的影响。
《钦差大臣》首次在圣彼得堡亚历山德拉剧院公演。剧作以普希金所提供的一个趣闻为情节基础,将俄国官僚社会的全部丑恶和不公正的事物集中在一起,“淋漓尽致地进行了嘲笑”。它对俄国戏剧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死魂灵》是"俄国文学史上无与伦比的作品"。它的问世犹如响彻万里长空的一声霹雳,"震撼了整个俄罗斯"
“果戈理以其独特的才华,通过众多奇特的细节,描述了一个又一个夸浮的灵魂;这些细节使《死魂灵》上升到魔幻史诗的高度。”(纳博科夫语)
“还从来没有一个作家有过这样的才华,善于把生活中的庸俗那样鲜明地描绘出来,把凡夫俗子的庸俗那么有力的勾勒出来,使得所有容易滑过的琐事一览无遗地呈现在大家眼前。”(普希金语)
“只有了解作品和思想的艺术处理手法,着重内容而不是"情节"的人才能充分领略果戈理的史诗。”(别林斯基语)
别林斯基曾经满腔热情地肯定:“果戈理的全部作品,专门致力于描写俄国生活,他在如实复制生活的这种本领上是无与匹敌的"
我们所有人都是从《外套》里孕育出来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语)
果戈理不需我多费笔墨口舌来叙述他的出色,他的本事。我这里只会很简略地谈论一下罢了。
强烈的独特风格
果戈理的作品具有强烈的独特风格,文句顺畅无阻,行云流水,仿若浑然天成。我看了不能算多但也不能算少的小说,每一本都是说故事,叙述情节。但我从来没有在其他的作家中找到一位风格是如此强烈的,强烈到渗透你的细胞里,血液里。首先他的作品太过顺畅,我总能一口气读完。其二,他的幽默逗笑;其三,他的鲜明将庸俗描绘的写作手法;其四,故事简明,甚至普通,但却用一层层的艺术手笔,点缀成令人无法释卷的作品;其五,塑造人物,所向披靡(我只用四个字来形容,足见我压抑多少,我对果戈理塑造人物的钦佩)。其六,他在故事中会突然以第一人称出现,和读者有互动。其七,他的作品毫无累赘字句。其八,具有小说家的心理描绘功力。(请看《外套》,非常出色的心理描绘)其九,具有史诗手笔,《塔拉斯·布尔巴》,看过的人会承认这一点。其十,他是忠实于文学的文学家。(不然,全世界绝对不会《死魂灵》这本书。那种写作的热情加上对文学艺术的责任,在该书中,字字句句都显现出果戈理对文学的热爱。)
我多少是位功利读者,希望从读书中增加自己的写作能力。但是读了几十本外国小说,只有一本《死魂灵》影响到我。所以我要说,这本书是具有强烈的独特风格。他会让大家觉得他是模仿的最好对象。无论雨果,无论大仲马,无论歌德,我都模仿不到他们,都无法让我学习到何为风格。那么,你们说我是粗线条的神经吧,无法领略他们的风格。我只想说,如果一位作家能成功到让任何人都懂他却无法达到他的高度,那么他也就真正地成为大众的作家了。如果一位作家只能吸引读者而不让读者领略到风格艺术...那么说吧,如果雨果能不用跑题方式,也能表达出价值的东西来,那么他会是个大家都喜爱的作家了(我确实承认他描写情节,比大仲马来得精彩)。
《死魂灵》的魅力
《死魂灵》有什么吸引力?他的故事极其简单,主人公到了一个镇,然后结交各大地主,官臣们。接着,开始一个一个地寻找地主买死农奴,然后再卖出去,以买空卖空,牟取暴利。主人公寻访的地主有五位。当一切买卖完成之后,主人公的罪恶勾当被人揭穿,检查官被谣言吓死,主人公只好匆忙而逃。或许有些人看了内容介绍会认为这本书最好的也不过是那五位地主的出色描绘,觉得这些对我根本没用,或是出于对俄国地主农奴并不感兴趣,便不看了。其实内容介绍,绝对无法概括《死魂灵》的内容。如果《死魂灵》真象之前说的,一个一个地寻找地主,买卖农奴,这样的故事绝对没有吸引力的。那是很晦涩沉闷的小说家的手法,不是果戈理的手法。或许或多或少果戈理的幽默手法是为了读者而设的,这点在我看来,很是无疑的。(当然,你们会说果戈理如果不用幽默手法,他很难“出招”,也就是很难在故事中使出他最拿手的诙谐的带泪,淋漓的讽刺)《死魂灵》的分段很出色,一段十几行或更多,但是总不会太多,所以读起来感觉非常不累人,加上内容中的逗趣幽默和水银泻地般的句子,读起来很是惬意。很快,真的,读他的书,非常快。(由此我感觉译者的功力深厚得不行)每一段都有个小故事,这些小故事总有一些小细节,一些描绘庸俗的小细节,这些描绘庸俗的小细节又让我联想到另一层事物上,而这些小细节,小故事,又和谐地与重要部分与地主谈判,与关于农奴的描写时凝成一体。全部都是有关联的,没有一部分是没有用的,你会发觉,既使你认为真是没用的,你也感觉要是这段没了,多不完美啊。完美是什么?完美之中显露出瑕疵,而点点斑斑的瑕疵点缀在在完全完美的之前,才形成了完美。
《死魂灵》不是单纯地叙述一个投机家的故事,它同时在很多方面,让大家了解到俄罗斯是什么样子,农奴的生活是如何,地主是如何对待农奴。果戈理曾说过,我的《死魂灵》要反映出俄罗斯的社会层面,至少是一个侧面。
《死魂灵》的人物
很多人以为《死魂灵》只有五位地主被描绘出来(我真恨不得撕了介绍《死魂灵》内容的接触文学的书籍),却不知道《死魂灵》中的基本上所有出现的人都会被果戈理写上几笔,哪个女农奴,车夫,官爷,乃至马及狗。他们或多或少都被果戈理写下几笔,这些几笔不是做个介绍,也不是说说他的样子(但是这点屠格涅夫却一直使用),而是将他们贴上幽默的标签,果戈理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故事起到逗笑作用的细节的。这些人当中又有些是被描绘得非常出色。其出色程度不亚于五位地主。除了五位地主,最出色的人物描绘便是齐齐科夫(主人公),那种描绘,与其说描绘,不如说如实写来。五位地主,第一位善待客人,爱与客人谈论哲理世事,可是确实极为空虚的地主;第二位是个老妇女,收留了齐齐科夫,并且在买卖中,不断得寸进尺,一直想再赚些小收入(请看齐齐科夫与她的对话,便可一清二楚,逗笑艺术发挥得非常出色);第三位像只雄,他的家里的一切都很笨重,他的家也笨重,他的鞋子也笨重,他自己更是笨重,总之他是一只雄。他很卑鄙,贪婪,卖起农奴时,连死的女农奴也卖了进去;第四位是个喜爱撒谎的烂赌徒烂酒鬼;第五位,这位我需要隆重介绍他的名字,他叫普柳希金,是文学画廊中的四大吝啬鬼,和齐齐科夫写协议书时,找了张纸,写得满满的,还在寻找有没有位子;他给畜牲吃面包中发霉的地方;他有上千个农奴,却过着不是人的生活。以上这些都是我看过塑造得最成功的文学人物,和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同样具有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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