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鲁亚克的救赎

G.Z.D

一年前读《在路上》，感到一种朦胧的快感但更多的是云里雾里；后来读《孤独旅者》，步履维艰地读了一半便不得不作罢。始终无法跟上凯鲁亚克奔放的跳跃的叙事。自发式写作的小说对读者而言已经是个灾难，更何况自发式写作的散文。
      相对来说，《达摩流浪者》是凯鲁亚克节奏最慢，叙事最清晰的作品。我们能够十分少有地，记住大部分人物和情节的特征。
      在其他作品中，凯鲁亚克表现出的是一种纯粹的不加任何思索的混乱、无序和随心所欲。在《达》中他则将禅宗佛教作为“指导思想”，使人物的精神活动有了明确的立场和最终的目标。很难说这种信仰的出现对垮掉的一代而言是升华的前兆还是危险的信号，但至少作为读者的我们是有理由为这一点而高兴的。
      去年在《外国文艺》上看到一段话，说《了不起的盖茨比》是工业时代美国人的悲剧，《搏击俱乐部》则是后消费时代年轻人的怒吼。那么《达》无疑是这两个时代间一部伟大的过渡作品。书中的人物继承了老一代美国梦破碎后对社会的不信任，对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和物质世界的厌恶，尤以贾菲为代表，他不惧在山中一丝不挂地奔跑跳跃，却不敢享受一顿高档饭店的晚餐。他们同时又拥有新一代从庸俗的泥潭中爆发的希望，对万物的爱和建立新世界的渴望。他们堕落、消极，却又纯真、虔诚。这也许不是垮掉的一代的真实面目，但绝对是很多人心目中凯鲁亚克、金斯堡这些叛逆英雄的理想形象。
      贾菲的梦想是全书的精华，即扉页上写成诗的那段文字。我觉得在那之前的几句话，对消费的抨击，同样精彩，应该放在一起理解：
      “想想看，如果整个世界到处都是背着背包的流浪汉，都是拒绝为消费而活的‘达摩流浪者’的话，那会是什么样的光景？现代人为了买得起冰箱、电视、汽车（至少是新款汽车）和其他他们并不是真正需要的垃圾而做牛做马，让自己被监禁在一个工作-生产-消费-工作-生产-消费的系统里，真是可怜又可叹。你们知道吗，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我期待着一场伟大的背包革命的诞生。届时将有数以千计甚至数以百万计的美国青年，背着背包，在全国各地流浪，他们会爬上高山去祷告，会逗小孩子开心，会取悦老人家，会让年轻女孩爽快，会让老女孩更爽快；他们全都是禅疯子，会写一些突然想到的、莫名其妙的诗，会把永恒自由的意象带给所有的人和所有的生灵。”
      我把这段话读给同桌听，他听后说：“话是对的没错，但太过偏激了。”我说：“这些东西并不偏激，而是绝对真实的其中一部分。这是把一切物质的、表象的、被强迫接受的外壳剥离后，每个人的生存状态中最原始、最纯净的部分。你觉得它偏激这很正常，因为你之前不认识它，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光明总是会有短暂的头晕目眩。”
      《达》提供给我们一种神性的爱：每个人心中都有这种无比美丽的信念，对自由，对唯美，对幽邃的森林和清澈的溪流，对赠予和被赠予的爱与欢乐，对浩瀚的世界中已知及未知的一切的渴望。这是凯鲁亚克的精神救赎，也是垮掉的一代永恒的愿景。
      主人公最后登上了荒凉峰。相信读完《达》后接着读《荒凉天使》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cloudangel

一个无意中遇到的知音

SanHuai

在路上是一个时代啊。《史记》也是一个时代。将来，就像我们寻找过去一样，我们会寻找那个时代的标记。达摩游走﹑孤独天使使我觉得凯鲁亚克真的是那个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