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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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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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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18:1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在黄土高坡上,在那陡峭的高达六层多高的黄土高坡上,啊呀呀!在这块四周都是陡峭的崖壁上的黄土高坡上,在这不足半个球场大的四周尽是悬崖的黄土高坡上,有一户人家,一间草房,草房的四周是整齐的肥沃的田地,在田地的中央有一棵大树,就一棵。枝干、叶子都笔直地向上似一把收起的雨伞,在其中的一根枝干上挂着一口钟,青铜的,不大,体积大小和这瘦弱的枝干刚好相称。
  在这块土地上只生活着一个人,如今他已是一位白发的老者,他生活在这里,俯瞰着崖壁下喧嚣的众生,那里也许还有他的亲人,若干年前他们和他生活在同一个高度,只因那挖土取沙的公司像蝗虫一般地掠过,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生活在了这高高的黄土高坡上。
  如今人们很新奇地仰望着他,在每日日暮之时,他还会一如既往地敲响那一口青铜的能发出洪亮声音的钟,只是底下的人再也不知这钟是为何而响,过去在他们日新月异的生活里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而他,这位白发的老者也成为了一个传说中的人,这正和他高高在上的情形相吻合。
  渐渐地这传说在更广阔的土地上传播开来,有很多的人慕名前来观看这传说中的人,于是底下的人搭起了凉棚,摆上的茶摊,开始做起旅游的生意。只是有一点是这老者断然不允许的,就是修建一个供人们上来的路径。他耕作,他向天取水,他环视他的疆域,他在日暮敲打那青铜的钟,让那洪亮的钟声余音缭绕地响彻在这广阔的天际。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从箱底翻出了一本已经发霉发黄的《论语》,现在每当日暮,在他敲完了钟后,在那缭绕的钟声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他就开始用他那还算洪亮只是有些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始高声朗诵这部《论语》,久而久之他已经不用捧书了,因为那一部《论语》已经在他的脑子里在他的血液里了。
  自这老者开始诵读《论语》开始,在四面八方的人就如潮水一般地涌来,这下面的村里,镇里,乡里,县里,现在是市里已经一级级推出了旅游方案,一个个公路、高速的醒目处都打出了大幅的广告牌,村口设有收费站,有文人献计,磨墨挥毫,洒脱脱的水墨画:高台上一老者在日暮中捻须高歌。旁草书:旷世奇人,黄土高台之上,一部《论语》惊醒世人。
  一时之间,游人如织,趋之若鹜,最辉煌的时候当是在霞光满天的日暮时分,当洪亮的钟声仍在耳畔萦绕之际,众人随那老者高声诵读:
  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子张曰:“何为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
  于是有人惊呼,这是何等的圣人呀!令万民同声诵读一部《论语》,这是国之大兴呀!教育部借东风大力弘扬,于是乎,下至幼稚园上至研究院一时《论语》之声大作。
  一日,一场罕见的倾盆大雨突降在这黄土高原之上,雨从日出一直下到了日暮,这倾盆的大雨把这老天欠这块土地的百年的大水一时间都倾泻了下来,“哐……,哐……。”那熟悉的钟声在这雨幕中奋力地挣扎着,然后,那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
  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
  没有了,在那一声悠长的哀声之后,一切都没有了,雨幕越发大地笼罩了这个世界,没有一点人声,这是个百年的大雨,这个世界里现在只有了雨声。
  当雨终于小了下来,淅沥沥地嘀嗒着,鸟儿开始啁啾地四处寻食,这时人们才发现那陡直的黄土高坡已经塌方,那高高在上的老者现在一半已经掩埋在了黄土中。老人走了。那辉煌的万人诵读《论语》的光景也逝去了,该干啥的还是去干啥了,该看韩剧地还是在看韩剧并继续被它感动着哭着并爱着,该去干啥了还去干啥了,那个越狱的在一个风高月黑的雨夜成功地越狱了……
  一部传奇就这样消失了。
邻古都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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