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谁?”
“我是时间。我是时间本身。”
“你是时间?”
“你可以称我为时间老人。”
“时间老人,你怎么会突然在我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在你的身边,在每个人的身边。我存在于宇宙间的每个角落,每个空间。我知道你们人类的一切,知道每个人的所有事情。”
“为什么平时看不到你?”
“你们看的到时间吗?时间并非一种看的见的物体。所以,我是看不到的,但我确实存在着。”
“那么,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我出现,因为你召唤了我。我受到召唤,就会用召唤者所想象的我的形象出现。”
“我刚刚召唤了你?”
“你看着怀表,看了很久,然后向我提了个问题。这是召唤我的方法。”
“你召唤出来能干什么?”
“回答问题。你可以向我提三个关于我,或者是你自己、你的世界的未来的问题。我也许会说谎,也许不会。”
“先等会。过去也有人召唤过你吗?”
“有,有非常多的人召唤过我。我可以同时被许多人召唤。因为我是无穷。我是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也是这里,那里。”
“可为什么没有人记得?没有人说过?没有人记录过?”
“你们的记忆是需要有空间的,而我没有。你们可以记住时间,但无法只靠时间去记忆。因此你们无法将我记住。我只是时间。不过,你们提问的答案会被记住。”
“可你不是出现在这里了吗?”
“你看下时间。”
“好吧,我明白了。那过去那些人提了些什么问题呢?这能告诉我吗?”
“能。一些地方,你们问的问题是直接的。你们提问未来会怎样,提问某个事情会如何发展。当我离开之后,这些人向其他人做出了预言。在另一些地方,你们或许认为已经掌握了时间,了解了时间的奥妙,很少有人召唤我。而这些召唤我的,往往会向我提问些抽象的问题,关于时间本身的问题。我承认,有些问题是无法解答的。”
“我想记住你?行吗?”
“一些地方,也有人向我提出过一样的请求。我的回答是,不行,因为这是在改变宇宙的法则,改变宇宙的规律。”
“我能付出些代价吗?比如我少提一个问题?”
“不行。少提一个问题只是你放弃自己的一份权利。某些地方,许多人想不出问题,一样放弃了。”
“那么,我付出我的时间,也就是我的生命,行吗?”
“行。付出多久。”
“今晚半夜之后。剩下的全部生命。”
“朝闻道,夕死可矣。”
“拥抱时间,拥抱死亡,拥抱真理。”
“恩。”
“啊——时间又开始流动了。”
“对。你开始提问吧。”
“好的,那么,第一个问题,人和时间的关系是什么?”
“你们是时间的奴才。你们受困于时间当中。想下你说的每句话,你不停用着些表达时间的词语。比如刚刚,过去,以前,等等。你并没有注意到时间停止,依然用着你所习惯的方式说话。你们每一个都是这样,靠着时间进行思考,把时间顺序作为你们最主要的思想逻辑。时间推动你们成长,推动你们变化。回忆构成你们对自我的认识,失去回忆,就等于失去了对自己是谁的判断。而回忆就是由时间的流逝所带来的。没有时间,你们会静止不变,你们会没有自我。人类的整个文明不会出现。”
“第二个问题,人对时间能做什么?”
“你们的科技能帮助你们去对时间做些改变。你们的艺术家们也能够将时空重组混搭,制造出一种特殊的艺术效果。不过,即使你们能逆流而上,改变时间的顺序,终究还是在时间之中。你们无法离开我。”
“第三个问题,时间能带走一切吗?”
“有时候能,有时候不能。假设将时间长度推至宇宙的长度,那么一切都能被我所带走。如果是你们那短暂的一生的话,有些东西,反而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增强。比如酒,也比如你们的思想与情感,你们的爱与恨,你们的希望与绝望,你们的追求与夙愿。许多时候,这是我也带不走的。”
“我问好了。”
“你还有8个小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