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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化身博士》一书,有论者说斯提文森想借书中主人公之自杀来说明“人要在文明社会里生存,只有自己处死他的一部分本性,才能获救。”这说法当然可通,不过《化》一书的内涵思想,其实颇具弹性,以另一种说法来论,或许也不会不对。
书中主人公的名字叫做杰基尔,是个博士,社会精英,为了追求刺激而自制了“变身”的特效药。他吃了特效药之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让人讨厌的恶棍——海德。哪知后来特效药药性太强了,博士不服也会在睡一觉以后变成恶棍。为了摆脱这个海德,杰基尔唯一可做的就是自杀。虽然他是在成为海德的时候自杀的,但海德一死也就意味着博士的生命告终,因为他们两个是共用同一个身躯的。关于这一点,我觉得,斯蒂文森是想说,不好的缺点有时也不容我们毁灭,一毁灭就等于自杀。
这个看法有点神秘色彩,其实也不难理解:强行禁欲或忘形纵欲,其后果同为毁灭。然则,人类,绝望的人类,在欲望横流的世界,该怎么自救呢?这一点,斯蒂文森并没有在书中告诉我们。他只是指出了问题所在。读者不妨从各种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斯蒂文森当初写这本书时,原本只想写成一本迎合大众口味的通俗读物,但最终他的艺术良心说服了他,《化身博士》乃成今天的模样。如果他当初不跟着他内心的呼唤而走,赋予此书深刻的思想,则《化身博士》岂能登上英国文学的殿堂呢?
另外,有英语词典把“Jekyll and Hyde”释为“集两重性格于一身的人”,但这双重性格所指的乃是善与恶,与博士恶棍两人的性格实属不符。虽然海德是真的恶棍,但杰基尔却不是真的善良人。他顶多只是个普通人,不会太坏也不会太好的那种人,这是斯提文森说的:杰基尔是个“混合体”。Jekyll and Hyde是黑白双雄?这看来是英国佬有意编造的吧。斯蒂文森本人不知答不答应呢?劝大家以英文写作时,要表达这样一个意思时,还是不要用“Jekyll and Hyde”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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