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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尔·康贝: 联邦德国在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转型进程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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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7 06: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Bernhardt 于 2014-11-7 08:10 编辑

阿米尔·康贝:
联邦德国在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转型进程中的角色

【作者简介】1977年6月22日出生于波黑城市桑斯基莫斯特,在普利耶多尔长大,1992年移居德国的布吕尔。在科隆学习日耳曼语言文学,哲学与比较文学,现为自由工作人,为西德广播电台及其下属的欧洲广播室节目(Funkhaus Europa)撰稿,著有短篇小说。


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的集中营和德国的那些集中营没法比。第三帝国那时候的集中营,我亲爱的朋友们,它们可完全不一样。没什么比它们更可怕了,将来也不会出现像它们如此可怕的东西。
这里的人们是这样和我说的。这里是德国,当人们谈起自己国家的大屠杀的时候就自命不凡起来。我的国家叫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它也在这里。这里总是大屠杀发生的地方。

是这样的:你想,我大概要讲个什么故事,你想,我在下边那个国家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战争,肯定正要抛出一些东西;你想,我肯定会带来不少故事,回忆,带来许多景象,鲜血和尸体,但当那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孩子,你很可能会想——行,还是别过头了:你其实什么都没想。
最好,我还是对你表示歉意,并且请你允许我重新开始。
我现在应该先给你们摆出一点关于我本人的描述,这样可以把背景情况弄得清晰一点。我将会讲述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的情况,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理解这篇文章到底讲的什么。以及我是谁。

在此之前先让我说几句话。十年来,或者说,自从战争开始以来,我生活在德国,我生活在科隆边上的布吕尔,不是那个施台菲·格拉芙出生的布吕尔,而是那个带幻想乐园的布吕尔。许多人都会把那两个布吕尔搞混。很长时间来我都在工业区的一家加油站工作。那些开错路的人都会跑到这里来。就是那些不知道有两个布吕尔的人。全德国跑错路的人都会开到我这里来,来向我问路。我那时候还几乎不会德语。

不过我得讲讲我的祖国了。再从头来一次。
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地处中南欧,面积达51209平方公里。大概是一个黑森州那么大。我不知道黑森州有多大,但是德国的媒体老喜欢用这个句子描述沙漠,森林大火或者其他国家的面积:“大约有黑森州那么大”。所以我想波斯尼亚大概也是这样的。
现在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生活着不到四百万人。如果你要谈论活着的人,那么你也肯定要谈到死去的人。在波斯尼亚过去的那场战争里大约有二十五万人丧生。也就是说他们死了。这不是个确切的数目,不过也不会差很远。死有时还不是全部的。在被杀害之前,还有可能被折磨,被强奸。这得看情况,有时这样有时那样。一个不确切的受难者数目对你或许也就是那么样了。

当我在布吕尔的加油站工作时。常能吃到我老板的母亲做的可口午餐,史特克女士会跟我说起她丈夫还健在的时候,那也就是几年之前,不过那时候他们两人都在下边那个地方——你知道吗?我们在那里转过一圈,还进了山里,那里街上有好多小孩,多得不得了。但是那一圈没有房子,阿米尔,我跟你说,这些人都住在棚户里。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的人在几年前还都住在棚户里!

波斯尼亚是一个民主国家,那里有法律,有三个总统,棚户区,还有国际社会,总统轮流上台,住棚户的道德败坏,国际社会愚蠢不堪。我承认,这是对复杂政治图景的一面之词。这篇文章关心的不是客观性,而是文学效果。从道德上来看这是成问题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我收回我前面所有写下的话。

关于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战争的那些胡扯。关于德国加油站的陈词滥调。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被包装上台的自我。在此间的哪个地方一直都在诉说的自我。多么矫情:两个世界之间受伤的可怜孩子,在德国和波斯尼亚之间。

尽管如此,这些故事的确挺有意思。如果人在“此间”,就很容易获得关注。比如在两种语言之间,在这里与那里之间。在业余和专业之间。战争与和平,上帝与人类。在随便两个世界之间,在字体之间,在此间世界之间。内与外之间,欢乐与悲伤,喜悦与痛苦,同化与融入,伊斯兰和基督教,冷与热,梦与现实,诗歌与死亡,在两次射击之间,两个人,一切都只是在你我之间,是么?

我来自普利耶多尔城,这你不必知道,它地处波斯尼亚的西北边。1992年,在我的城市内外,人们被送进几所集中营,被系统性地折磨和杀害。奥马尔斯卡,凯拉特木和曼雅察是人间地狱。对于成千上万的人来说是如此。比如在奥马尔斯卡,有一个年轻人被逼迫用牙齿把他父亲的睾丸咬下来。这样的故事我还知道很多。但是他们不适合放在这里,他们来得太突然,没法把他们塞到此间中去。

在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的那些集中营和德国的那些集中营之间没有区别,此间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又一次来到了故事的开头。在第一个句子和最后一个句子之间,你只能找到一些气泡,一些浪沫,或许还有一些伤痕。如果你还在期待我笔锋一转的话,你错了。我到此为止。我之所以写,是因为我必须从我这里带来一些什么。因为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孩子。这个标题我也收回。
   Yet, Freedom, yet, thy banner, torn but flying,
  Streams like a thunder-storm against the w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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