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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索阿:一个人在小阁楼里思考宇宙》(独家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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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3 15: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佩索阿:一个人在小阁楼里思考宇宙


    扬  子


(本文由牧场看守人自《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集》录入,供芦笛文学论坛会员欣赏,请勿转载。)


    有一次,一个名叫德勒克·苏夏德的外国人来到阿姆斯特丹与女友会面。他在街上买了一本伊丽莎白·巴蕾特·勃朗宁的《葡萄牙十四行诗集》,然后进了一家意大利餐馆,把诗集放在桌上。这时一名侍者走过来,不那么礼貌地拿起诗集,跟他聊了起来。他们聊了几句这位病恹恹的英国女诗人。然后侍者对他说:“我是葡萄牙人。”接着颇带傲慢地问苏夏德:“你知道本世纪最伟大的用英语写作的诗人是谁吗?”

    苏夏德愣住了。这是荷兰,一家意大利餐馆.一个葡萄牙侍者的问题让他语塞。他问:“谁?”小伙子说:“费尔南多·佩索阿。”

    苏夏德不以为然。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

    “一个葡萄牙人,能是二十世纪屠佳英语诗人?”

    “没错。”那侍者毫不犹豫。

    第二天,苏夏德买到了一本企鹅版平装本的佩索阿诗集,用最快的速度读完,得出的结论是:那个侍者完全正确。

    苏夏德,如今他是佩索阿复兴学会的秘书,开始在网络上传播佩索阿的作品。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例子。

    被佩索阿折服的,实际上是遍及世界各地的各语种读者,因为自1935年佩索阿逝世后,他的声名—直在持续增长。他的祖国已经将他确认为国家的—笔精神财富。这个一向以腌鳕鱼、软木塞、金枪鱼和葡萄酒闻名的国度,现在有了一个可以向世界炫耀的大人物。在里斯本,有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街道,还有一所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大学,他的肖像被印在100埃斯库多的钞票上,地铁站里有他那几位“异名者”的壁画,他的住所现在是一座博物馆,而无论在萨拉马戈的小说还是维姆·文德斯的电影《里斯本物语》里,佩索阿都是神话般的人物。

    1994年初的某天,我在广州购书中心四楼的一家小店里与一批削价英文书邂逅,其中就有一本收入企鹅“现代欧洲诗人”丛书的《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选》。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因为那时我没看到张维民的那本汉译的《佩索阿诗选》,而中文版《惶然录》的出版还要等到若干年之后。

    1995年和1996年,我零零星星地翻译了这本薄薄的小册子中的一部分诗歌。但佩索阿真正震撼我,要到1997午我将他的《牧羊人》和《烟草店》译出井做了校订之后。这时,一个大诗人的形象才在我面前清晰起来。我的感觉是,他的文字穿透了尘世和自然,穿透了那最困惑我们的“我”、“存在”和“虚无”。当世界上的人们包括很多的诗人都在和这个俗世纠缠不休的时候,惟有他端坐在寒冷的高空,神仙一样俯瞰着这一切。当然,超拔只是他的一面,他也有被痛
苦和矛盾撕裂的时候。当他在书桌前写作和沉思时,他的那些为数众多的“自我”一直都在他的心中提示他,推动他从局限中超越出来。实际上,他早就分身为好几个诗人在写作,从不同的方向打量这个世界,这颗心。

    费尔南多·安东尼奥·诺盖拉·佩索阿1888年出生于里斯本。他的父亲约阿基姆·德·西伯拉·佩索阿在他很小的时候便死于肺结核。母亲玛丽亚·玛德莱娜·诺盖拉·佩索阿改嫁葡萄牙驻南非德班领事,他们全家从1896开始住在那儿,佩索阿在开普敦接受中学教育。那些年佩索阿的英语日趋流利,并且开始热爱威廉·莎士比亚和约翰·弥尔顿这样的经典作家。他的英语散文甚至获得了维多利亚女王奖。十七岁那年他回到里斯本,次年考取里斯本人学文学院,攻读哲学、拉丁语和外交课程。他常去国立图书馆阅读古希腊和德国哲学家的著作,并且继续用英文阅读和写作。一次学生罢课暂时中断了课程,他索性放弃学业,进了一家商业机构,工作是翻译商业信函。

    佩索阿靠着这份酬薪维持生计,过着最为平淡的生活。

    1912年至1914年间,以佩索阿为首的一批葡萄牙文学青年在英法新文艺思潮的影响下发起了一场文艺复兴运
动,井创办了几个虽然短命却影响深远的文学刊物——《流放》、《葡萄牙未来主义》和《俄尔甫斯》。

    1918年佩索阿出版了英文诗集《35首十四行诗》,1921年又出版了三卷《英文诗集》。直到1933年,他才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葡萄牙文诗集《使命》,但没引起多少关注。

    “佩索阿”在葡萄牙文中是“个人”和“面具”的意思。这个从父亲那儿继承来的名字,多少带有某种宿命的色彩。早在五六岁的时候诗人就开始跟一个名叫勒·切瓦里耶·德·派斯的小伙伴——一个他不但听说过并且见过面而且为之命名的人通信。后来佩索阿把他许多最好的作品归于他虚构的“真人”坎波斯、雷耶斯和卡埃罗的名下。这是他创造的众多面具中的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三个。这些面具被他称为“异名者”和“半异名者”,各有各的生平、个性、思想和政治、美学及宗教立场。和诗人一样,他们都是单身汉,都写诗。这些异名者之间有书信来往,互相品评,翻译彼此的作品。

    那三个最著名的“异名者”是如何“发明”出来的,佩索阿在1935年写给友人A.卡萨伊斯·蒙泰罗的信中有所透露。大约在1912年他试图写·些异教之诗,结果失败了,但却留下了一个写作这些诗歌的那位诗人的“模糊的肖像”.他就是里卡多·雷耶斯。不到两年,为了作弄朋友卡奈罗,他又发明了一个复杂的田园诗人。

    “那是1914年3月8日,我伏在一个很高的桌子上,拿了一张纸,站在那儿写了起来。我在一种难以描述的迷狂
中写了30首诗。这是我一生中的凯旋日。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一天。我从…个标题    《牧羊人》开始。然后就像是
某人的神灵进入了我,我立即给了他一个名字——阿尔贝托.卡埃罗.原谅我用了这么个荒谬的措词:我的主人已
经向我显形了。这是刹那间的感觉。”

    英国诗人柯勒律治对于他的杰作《古舟子咏》的来历也曾有过神秘的描述。对于某些诗人来说,类似于“神灵附体”的事情总会发生的,但不是经常发生,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也许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而这一瞬间会把他送到精神的颠峰。

    佩索阿很快又给卡埃罗安排了一个门徒。“我将隐藏的里卡多·雷耶斯从他虚假的异教色彩中拽出来,将他调整到他的自我。”

    阿尔瓦罗·坎波斯是一名工程师,对科技,机器,航海、海盗充满兴趣,一个绝妙的愤世嫉俗的人道主义、原始的存在主义的混合体,对可怕的虚空怀着痛苦的超拔态度。其诗作常采用近乎散文的自由体,有时一句长达数十音节,描绘了对于瓦尔特·惠特曼诗歌精神的迷狂的体验,思想极其激烈。

    里卡多·雷耶斯是受过古典教育的伊壁鸠鲁色彩的医生,他的诗歌显示出贺拉斯式的恬静和与之相应的享乐主义精神,内容多是对爱情、神灵和信仰的思考。

    阿尔贝托·卡埃罗,自幼失去双亲的牧羊人,仅受过小学教育,和一位姑奶奶住在乡间,二十六岁便死于肺病,著名的组诗《牧羊人》就托在他的名下。他反对所有的多愁善感,写通俗的自由诗。在《牧羊人》中卡埃罗说:“我无欲无念。/做个诗人在我便是毫无野心。/它是一种让我独处的方式。”

    每一个角色都有一个非常清楚的人生哲学。再加上一个本我的佩索阿,诗人用这种方式很好地将内心冲突和自相矛盾平衡在一个自创的宇宙结构里。

    佩索阿是佩索阿众多面具中的头号面具,他的诗歌为佩索阿所指挥的庞大的乐队定下了基调。

天色开始转向黎明——
一阵无风的寒冷一动不动,
    听得见,却难以看清.
    日子徒然地转向拂晓,
    朝着那辗转难眠的人,他从来
    就不是为了在内心弄清事物
    才被造出来;
    他活着就是拒绝,
    他爱着,却不拥有。
    徒然啊,徒然,天空
    通过绿色灰暗地把自己
    变成蔚蓝。我的灵魂所感觉到的
    到底是什么?不是
    那个,不,甚至不是我,
    在暗夜中,它很快就会无影无踪
    ——《天将亮》

    他对于真理和知识都充满怀疑和否定的态度,不相信任何确定的终极的东西。“现在,我通晓一切却只留下悲叹……/如果我知道得更少,没准早已取悦了上帝!”他对爱情的态度也很消极,不像“牧羊人”卡埃罗,田园牧歌中的人物,对爱情充满了渴念。

    高空,春月在走。
    我想念你,在我心中,已经完全拿定了主意。
    来了,一阵轻风穿过开阔的草地,奔向我。
    我想念你,默念你的芳名。我已经不复是我,
    仅仅是,快乐。
    明天你会来,你会与我同行,去采草地上的
    鲜花。
    我将陪伴你穿过草地,看着你采花。
    现在我就能看见明天你和我在草地上采花。
    因为,当你明天到来和我一同穿过草地去
    采花。
    对我来说将是愉快和真理。
    ——《恋爱中的牧羊人》

    卡埃罗宣称自己是仅有的本性诗人。这个健康的角色,也许正是来源于佩索阿对于那个佩索阿的不满,“我热爱事物,没有一点感伤。/我从未有过不能满足的欲望,因为/我从不趋于盲目。”“对我来说,听见远远比不上同时也看见。/我明白事物是真实的。一切都彼此相异。/我用眼睛明白这一点.从来不靠思想。/用思想去理解最终必然发现它们/毫无分别。”(《如果我死后》)

    在《牧羊人》中,卡埃罗说:“思考是难受的,就像在雨中散步。”但佩索阿的一生似乎都在思考,而且都是在雨中,在一种难受的状态中思考。这栖落在他身上的雨,便是有关  生命的无尽的疑问和困惑。而他的最大魅力正是在干那种深刻的怀疑将他带到了——个高度,让他可以不动感情地打量人类的生存。

    这样的困惑在卡埃罗这儿是不存在的。“丰裕的形而上学存在于全然的不思不想当中。”这位伪装成牧羊人并且对学院派的那一套深恶痛绝的哲学家说。

“事物的神秘?我该怎样了解神秘是什么?
惟一的神秘是那儿有个人他也许思考着神秘。
一个站在阳光中的人,闭上眼睛
开始忘记太阳是什么
同时想像许多灸热的东西。
但他睁开眼睛,看见太阳,
现在他再也不能想着任何东西,
因为阳光远比
所有哲人所有诗人的思想更有价值。
阳光不知道它在做什么
所以它不会堕入迷途,所以它平常,它不赖。

形而上学?那些树有什么形而上学?
那正在绿着,长出树冠和枝干
在它们的时辰里交出果实的树,——它们不是用来让我们
沉思的,
我们,不知如何去认知它们。
但还有什么形而上学比它们的更好
不知道它们为何活着
不知道它们的无知?

‘事物的内在结构’……
‘宇宙的内在奥义’……
都是假的,都意味着虚幻。
人们能想出那些名堂,简直不可思议。
那就像有人在早晨来临,带着一线曙光越过树林的边缘
一块模糊的灿烂的金子扫荡黑暗时
思考理性和终结—样。

……

事物惟—的内在含义
是它们没有任何内在含义。
我不相信上帝,因为我从未看见他。
如果他想让我信他,
他当然应该前来与我交谈,
应该走进我的大门,
对我说:我来了!

……

但如果上帝是树木,是花朵,
是山峦,月光和太阳,
为何我还要叫他上帝,
我叫他花朵,树木,山峦,太阳和月光;
因为,如果为了让我看见他,他把自己变成
太阳,月光,花朵,树木和山峦,
如果他化身树木,山峦
月光,太阳和花朵向我现形,
那是他想让我认识他
把他当作树木,山峦,花朵,月光和太阳。

因此我服从他
(关于上帝我怎么可能比他自己知道得更多)
我本能地服从他,
就像—个人睁开眼睛,看见了
我叫他月光,太阳,花朵,树木和山峦,
我爱他但不想着他,
我用凝望和谛听想着他,
在所有的时辰我与他同行

在这里,一个纯粹思考的精神的人脑是不存在的,一个被世俗知识灌满了的大脑是无能的,而物质的肉体的感官几乎等同于那被我们称为理性的东西,正是这样的物质的肉体的触模让我们接近下世界的核心,那儿没有概念,只有具体的树木和山川,没有抽象的统摄一切的上帝,只有花朵,青草,小溪和石头。

雷耶斯的诗歌格里芬的泽本里只选了短短的几首,看不出什么享乐主义的成分,倒是像佩索阿的一个副本,同样耽于感觉和思考。“无数人活在我们中间,/我思索或感觉印不知道/谁在思索,谁在感觉。/我只是一个停放/思索或感觉的场所。/我有更多的灵魂,不止一个。/也有更多的‘我’,多过我本人。”(《无数人恬在我们中间》)

关于爱情,雷耶斯的说法即是佩索阿的想法:“寡欲即幸福,/无为是自由。/情爱亦如此,/愈烈愈伤人。”(《寡欲即幸福》,张维民译)他认为爱情必然束缚自由:“我渴望自由。,爱情是它的累赘.”(《葛露皑,我不愿接受你的爱》,张维民译)

《烟草店》这篇杰作托在工程师坎波斯的名下。佩索阿一改他的轻盈、宁静的诗风,骤然变得疯狂、激烈,长长的句子.强力的节奏,但其着力之处依然是生命、存在、意识、无意识、死亡这些最令人困惑的问题。

    佩索阿的诗歌中,我们往往只能看到一个人,尽管《凯旋颂歌》中,坎波斯来到大街卜,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嗨,大街!嗨,广场!嗨,人群!/每—个过客,每一个只看不买的顾客!/商贩们;流浪汉;夸夸其谈花枝招展的骗子;/一眼就能认出的高级俱乐部的会员;/衣衫槛楼犹豫不决的人;面无表情心满意足有家有室的男人……”但在《烟草店》中,他又躲进小阁楼,躲进了那个极度封闭而又无限敞开的心灵。

这首杰作的开篇便令人震惊:

    我是虚幻。
    永远不会成为任何事物。
也不情愿成为任何事物。

这个坎波斯识破了尘世生活的奥秘,“真实,又不可能真实,确定,又只是古怪地确定。在石头和生活下边有着事物的神秘,/有着将墙壁浸湿和带给人白发的死亡,/有着驱使所有的车辆冲进虚无大道的命运。”但他依然不能参透“我”这个大神秘。“不,我不相信我自己……,所有疯人院已经关满了病人,他们有着太多太多的确定性’而我,根本就没有一个确定性,我是更确定还是更不确定?不,我是不一致的……我所梦见的远远多过拿破仑完成的;我已往—个假设的胸腔里挤入了比基督更多的慈爱,/我已进入连康德都不曾提及的哲学的神秘。/但我是,也许会永远是小阁楼里的人,;即使我并不住在那儿;/我将永远足那个生来不是为了那样的人;……我将永远是等待着他们在没有门的墙脚为他打开一扇门的的人,;在鸡窝里唱着有关无限的歌谣,/在—个带盖儿的井里听见上帝的声音。/相信我自己/不,还是信赖虚无吧。”“我试着取下面具,/它已和我的脸难解难分。/当我摘下它,去镜中凝视我自己/我已经步入耄耋。/我喝醉了,徒然地想要钻进我尚未脱掉的衣服。,坎波斯在追求对于生命的彻悟,他握住了生命的混沌,摸到了死亡的黑刺,并且把“我”从我们错误的自我意识中搬到了一个不确定的然而却更正确的位置上。

佩索阿1935年11月30日死于里斯本。在活着的年代,他实际上默默无闻,他的卷帙浩繁的作品从来没有受到过出版商的青睐。好运在死后到来。他的作品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开始在葡萄牙后来又在巴西赢得越来越广泛的读者。他的几部诗集在他死后出版并且被翻译成西班牙文、法文、英文、德文、瑞典文,芬兰文和其他语种,其中最重要的是《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集》(1942)、《阿尔瓦罗·德·坎波斯诗集》(1944)、《阿尔贝托·卡埃罗诗集》(1946)和《里  卡多·雷耶斯诗集》(1946)。他的祖国将他和十六世纪的大诗人卡蒙斯并称为葡萄牙文学史上的两座丰碑。葡萄牙的文学史家更认为应改给予佩索阿“与但丁、莎土比亚、歌德和乔伊斯同样的地位”。1985年10月15日,为纪念诗人逝世50周年,葡萄牙举行盛大的迁葬仪式,将佩索阿的遗骨移至里斯本热罗尼莫大教堂的圣殿,供人瞻仰。这里也安放着卡蒙斯的石冢。

    佩索阿去世后,留下一个箱子,里边装有25426件遗稿一—卷轶浩繁的许歌、散文、书信和日记。这些作品托在众多作家如贝尔纳多·索阿雷斯、阿尔贝托·卡埃罗、里仁多.雷耶斯、阿尔瓦罗·德·坎波斯等的名下。从1943年开始,他的朋友路易斯·德·蒙塔尔沃开始整理他的遗稿。而出版佩索阿全集的工作——直延续到二十世纪末。截止到1986年,已经出版的佩索阿全集包括11卷诗集、9卷散文和3卷书简,此外还有一些作品尚在进一步的发掘和整理中。

(全文录入完毕)
Tout ce qui est vrai est démontr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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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4 16:51 | 只看该作者
看起来是上文第一部分的英文来源。网址http://www.edi-tie.nl/home/djs/fernando.htm

Fernando Pessoa and me
by Derek Suchard

Years and years ago, I was visiting my beloved in Amsterdam. For no particular reason, we went one night to a little pizzeria (for the Amsterdam aficionado, it was just off the Leidseplein, but no longer exists) after having visited the Atheneum bookstore and having purchased a copy of 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s Sonnets of the Portuguese.

The book lay on the table, dominating it in fact, given the surface area. During a lull in the action, while she went to visit the facilities, a waiter came by, and without so much as an "excuse me," picked up the book.

"Sonnets of the Portuguese, eh?" he said.

"Yes," said I, always the master of a well-turned phrase.

"These are Portuguese poems?"

"No," said I. "They're by 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 She's English. Well, she's dead now, of course, but she was English. They called her the Portuguese because she was sick a lot and had to go to Portugal to try and get better."

"I am Portuguese," he informed me.

"Oh," I said.

"You know who is the greatest poet in English language from this century?" he asked. I paused. I was sitting in an Italian restaurant, in a Dutch city, with a Portuguese waiter who was about to tell me -- confident as I was, in the arrogance of youth, that I, long a student of English and English-language poetry, ought to know that better than he. But I couldn't resist.

"Who?" said I, pleased that my linguistic flair had not abandoned me.

"Fernando Pessoa."

I'm sure I must have grinned the same facetious grin shared by professors and teachers the world over when confronted by students whose "little knowledge" has turned dangerous and made them think they actually know something.

"Fernando Pessoa," I repeated.

"Yes," he said, mastering after a fashion my own linguistic leger de main. "Fernando Pessoa. He's Portuguese."

"So," said I. "A Portuguese poet is the best poet in English from the 20th century?"

"Yes," he replied.

At that moment, Liesbeth returned, and, probably because someone at a nearby table was in urgent need of a re-supply of garlic bread, the waiter, whose name I never did get, more's the pity, left us.

The next day, while walking downtown, we passed near the public library. Still puzzled by the conversation of the night before with the waiter, I insisted we go in and see if we could find anything by this Pessoa fellow.

I did. A Penguin paperback (no longer on their backlist, alas).

I went through it, and found that the waiter was absolutely right.

And not only was he a great poet, but a weird one, too.

For starters, he wrote in nineteen separate personas, following the heteronymic theory of art, according to which an "artist should be a synthesis of the varying personalities that go to make up his own character"* (*Fernando Pessoa, Sixty Portuguese Poems F.E.G. Quintanilha, editor, University of Wales Press 1973). Not all of the personas wrote poetry: some, including his own Pessoa self, wrote other things, including metaphysics, logic, short stories, etc.

By his works shall ye know him, however, and as founding secretary and sole member of the Fernando Pessoa Revival Society, I humbly present extracts from two works. Both are taken from the 1971 edition of Pessoa: Selected Poems,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 A.A. Parker, editor.

More will follow over time.

Stations of the Cross
by Fernando Pessoa

I come from afar and bear in my profile,
If only in remote and misty form,
The profile of another being, at variance
With the base and human silhouette now mine.

Perhaps in former times I was, not Boabdil,
But merely his last look from the road
At the face of the Granada he was leaving,
A cold silhouette beneath the unbroken blue...

What I am now is that imperial longing
For what I once saw of myself in the distance...
I am myself the loss I suffered...

And on this road which leads to Otherness
Bloom in slender wayside glory
The sunflowers of the empire dead in me...

From Sporadic Poems
by Alberto Caeiro

Yesterday the preacher of personal truths
Talked to me once more.
He talked about the sufferings of the working classes
(No the individuals who suffer -- the ones who really suffer.
He said how unjust it is that some should have money
While others are hungry; but did he mean hungry for food
Or only hungry for someone else's dessert?

He talked about anything that could make him angry.
How happy the man must be who can think of other people's unhappiness!
And how stupid not to know that their unhappiness is for them,
and cannot be cured from outside,
for suffering isn't like running out of ink or having a trunk that isn't bound with iron!

There is injustice, the same as there is death.
I wouldn't walk a single step to change
What's known as the injustice of the world.
If I walked a thousands steps for that
They would only be a thousand steps.
I accept injustice as I accept that stones may not be round
And that cork-trees weren't born to be pines or oa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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