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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拉撒路与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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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Piémontoise

发表于 2007-2-4 20: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Lazarus and his Beloved。
好像我国没有译介,就大胆自己翻译了(大概也算中文首译了)。译得很仓促。错误很多,翻译上不敢冒充内行,希望大家帮忙找错,谢谢
原文:http://leb.net/gibran/works/lazarus.html

拉撒路和他的爱人
剧中人:
拉撒路
玛丽,拉撒路的姐姐
玛莎,拉撒路的姐姐
拉撒路之母

菲利普,信徒

疯人

地点
拉撒路与其母、姊妹于贝萨尼家外的花园

时间:
曼代(Manday)迟暮之时,拿撒勒的耶稣于坟中复活之日。

幕起:玛丽居右,凝望远山。玛莎居左,坐于房门边,织机前。疯人居左,坐在屋边角落,倚靠着墙

玛丽:(对玛莎)你没在干活。你最近没怎么干活。

玛莎:你并没在关心我干活。我这样懒懒散散让你想到了我们的主说过的话。哦,亲爱的主啊!

疯人:总有一天再也没有人织布,再也没有人穿衣服。
        我们都将在阳光下裸站。

(久久的沉默。女人们好像没有听到疯人的话。她们从不会去倾听他)

玛丽:天在渐渐变晚。

玛莎:是的,是的,我知道,天色渐晚。

(母于房门中入场)

母亲:他还没回来吗?

玛莎:没呢,母亲,他还没回来。

(三个女人一起眺望远山)

疯人: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们能看到的不过是一具躯体中残喘的一丝气息。

玛丽:我看他还没有从另一个世界归来。

母亲:我们的主之死,深深地折磨着他,最近这段日子里,他不吃也不喝。我晓得他夜里也不能入睡。一定是因为我们那位朋友的死吧。

玛莎:不,母亲,是另有原因,我所不能理解的原因

玛丽:对,对,是另有原因,这我也知道。这几天来我看清了一切,可我却没法解释。他的眼睛更加深沉。他凝视我时好像透过我看到了别人。他变温柔了,可这却是对一个异地人的温柔。他沉默了,好像死亡在他的嘴唇上打上了封印。

(三个女人都陷入了沉默)

疯人:每个人都会透过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

母亲:(打破沉默)真希望他已经回来了。最近他在山里独自呆了太久。他该回来陪陪我们了。

玛丽:母亲,他好久都没和我们在一起了。

玛莎:怎么了,他可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不过就走了三天呀

玛丽:三天?三天呐!对,玛莎,你说得对,不过就走了三天。

母亲:我希望我的儿子能从山里回来。

玛莎:他快回来了,母亲,您千万不要担心。

玛丽:(声音变得古怪)有时候我觉得他再也不会从山里回来了。

母亲:他既然能从坟茔里回来,他就一定能从山里回来。阿,我的女儿们,想到那个把我儿子的生命归还我们的那个人,昨天竟被人杀害了。

玛丽:阿,这多么使人无法理解,又多么使人痛苦!

母亲:哦!想想。他们对那个把我的儿子送回了我的心怀的人,是多么的残忍。

(沉默)

玛莎:可拉撒路应该不会在山里呆这么久阿。

玛丽:沉浸在幻梦中的人是很容易在橄榄树林里迷路的。我知道拉撒路喜欢在某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地坐着,陶醉在梦想之中。哦,母亲,那就在一条小溪边上。您要是不知道这个地方你就找不到这条小溪。他带我去过那儿一次,我们坐在两块石头上,像两个孩子。那是春天,朵朵小花在我们身边生长着。到了冬天我们还常常谈起那里。每当他谈到那个地方,眼中便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疯人:是的,那奇异的光,那是一切光投下的影子。

玛丽:母亲,你知道虽然拉撒路一直在我们身边,但他和我们并不在一起。

母亲:你说了那么多,我都不懂。(稍停)我希望我的儿子快点从山里回来,我希望他快回来!(稍停)我现在得离开了。扁豆快要煮烂了。

(母亲进门,退下)

玛莎:我希望我能听懂你说的一切,玛丽。你说话时好像是别人在说话。

玛丽:(声音有点古怪)我知道,姐姐,这我知道。我说话时就好像是别人在说话

(长长的沉默。玛丽正出神,玛莎半是好奇地看着她。拉撒路入场,从山里归来,居于左后方。在离家不远的杏树下的草地上。)

玛丽:(奔向他)啊,拉撒路,你这样劳累,这样疲乏。你可不该走得那么远。

拉撒路:(心不在焉)走啊,走啊,没有目的地。也不寻找什么。不过在群山之中更自在了。

疯人:唉,终究离其他的山又近了一步。

玛莎:(短暂的安静后)可你对我们并不好,你离开我们整整一天了,我们都很担心。拉撒路,你回来了,这让大家高兴,可你把我们孤零零落在这里,把我们的高兴都变成了忧虑。

拉撒路:(把脸转向群山)今天我离开你们很久了吗?你们把山间的一瞬就看成是别离一场,真是奇怪。我在山间停留也不只是停留了一瞬间吗?

玛莎:你在外面已经呆了一整天了。

拉撒路:想想,想想!在山里呆了一整天!谁会相信呢?

(沉默,母亲从房门里走出)

母亲:哦,我的儿子,你回来了!我真高兴。天色已晚。山间的雾越来越浓了,我可担心死你了,我的儿子。

疯人:他们害怕迷雾,迷雾是他们的起点,也是他们终点。

拉撒路:对,我刚从山里回来。真遗憾啊!彻底的遗憾!

母亲:怎么了,拉撒路?什么是彻底的遗憾?

拉撒路:没什么,母亲,没什么。

母亲:你说话好奇怪。我不能理解你,拉撒路。你回家后变得少言寡语了。可你说的任何东西都让我感到奇怪。

玛莎:的确奇怪

(停顿)

母亲:这儿的雾越来越重。我们进屋吧,过来,我的孩子们。

(母亲给了拉撒路充满思念的温柔一吻,进了屋。)

玛莎:哎呀,寒气不轻了。我得把我的织机和麻布带回屋里了。

玛丽:(坐在杏树下的草地上,拉撒路的身边,对玛莎说话)的确,四月的夜晚对你的织机和麻布都没好处。你要不要我帮你把织机抬进去?

玛莎:不用啦,不用啦,我一个人就行,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干的。

(玛莎把织机带进屋子,又跑出来再把麻布带回去。一阵风吹过,摇动了杏树。一行花瓣飘落在玛丽和拉撒路身上)

拉撒路:就连春天都在安慰我们,就连树木也为我们哭泣。他们现在都落在了土地上。要是土地上的它们知道我们的颓丧和悲伤,也会怜悯我们,也会为我们哭泣。

玛丽:可是春天和我们在一起阿。尽管她戴上了忧伤的面纱,她还是春天啊。我们不要再谈怜悯了。让我们带着感恩之心接受我们的春天和我们的忧愁。让我们在甜蜜的静谧中对他感到惊奇,他(J)给了你生命,也收获了自己的生命。不要再谈怜悯了,拉撒路。

拉撒路:可怜啊!可怜我竟要与我心中千万年的愿望,千万年的渴求痛别。可怜啊! 千万个春天之后我又得与冬天见面。

玛丽:你想说些什么,弟弟?为什么你要说千万个春天?你离开我们只有三天。短短的三天。可是我们的愁绪比三天绵长得多。

拉撒路:三天?是三百年,是三十亿年!是所有的时间。用所有的时间和我的心在时间开始前就爱的那个人在一起。

疯人:是的,三天,三百年,三十亿年。他们总是用一个日晷一台天平又称又量,真是奇怪。

玛丽:(大为惊讶)你的心在时间开始之前就爱的那个人?拉撒路,你为什么要说这些呢?这只是你在另一个花园里的梦。我们现在在这个花园,从耶路撒冷落下的一颗石子。我们在这里。你知道的很清楚,弟弟,我们的主让你和我们在一起,在清醒之中梦想生命与爱;他是你成为热情的信徒,他的荣光活生生的见证人。

拉撒路:这里没有梦,也没有清醒。你、我,还有这个花园只不过是一个幻影,现实的一个投影。在我和我的爱人和现实在一起的地方才有清醒。

玛丽:(站起)你的爱人?

拉撒路:(同样站起)我的爱人。

疯人:对阿,对阿。他的爱人,太空中的童贞女,每个人所爱的人。

玛丽:可你的爱人在那里?她是谁?

拉撒路:那是我在这里久寻不得的孪生心灵。于是死神,双足生翼的天使,过来把我的渴望引向了她的渴望。我与她在上帝的心中共居。我离她更近了,她离我也更近了。我们合一了。成为了在阳光下闪耀的天体,成为了群星之中的一支歌。这就是全部,玛丽,但还不止这些,直到一个声音从深处传来。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在呼唤我。于是那不可分离的世界被震碎了。我与我的爱人在太空中共处的千万年时光也无法抵御那招我归来的声音的力量

玛丽:(仰望天空)阿,我们沉默时光的幸福天使们,让我能理解这奇事吧!我不愿在这片被死神揭示的土地上做一个异乡人。说吧,弟弟,我相信我的心能跟上你。

疯人:如果你能就跟着他吧,渺小的女人。乌龟怎能跟上牡鹿?

拉撒路:我是溪流,寻找我的爱人栖身的海洋。我刚到了海里,却又被送回山间,在岩石中奔腾。我是一支被禁锢在沉默中的歌。思念着我的爱人的心,天堂的风刚解放了我,在那葱郁的树林对我说话,使我重获声音,我却又一次陷入沉默。我是黑暗大地里的根茎,变成了一朵花,又变成太空中升起的芬芳,刚要把我的爱人拥抱,却又被一只手聚起,重新变成了根茎,深深扎根于黑暗的大地。

疯人:如果你是根,你就能避开树梢的暴风雨。当你到达了海洋,还是要继续奔腾,水当然应该向上奔涌。

玛丽:(自言自语)阿,真奇怪,实在是奇怪!(对拉撒路)可是我的弟弟,作奔腾的溪流是好的,不应该成为不能吟唱的歌声,在黑暗的大地里扎根也是好的。主知道这一切,他把你召唤回来是让我们知道在生与死之间是没有界限的。你难道没有看见在爱之中所说的一个字就能把被称为死的幻象所打碎的元素重新聚集到一起?相信吧,要有信仰,只有在信仰,在我们更深的认识中我们才能找到安慰。

拉撒路:安慰!安慰那些弃义的人吧,安慰那些作古的人吧!安慰那些欺骗了我们的感官,使我们成了逝去时光的奴隶的人吧。我不愿被人安慰,我要的是热情!我要和我的爱人在冰冷的太空中燃烧。我要在无边的宇宙中与我的同伴,我的另一个自我在一起。哦,玛丽,玛丽,你曾使我的姐姐。就当我们最亲的人都不了解我们时,我们还能互相了解。现在听我说,用你的心来听我说。

玛丽:我在听呢,拉撒路。

疯人:让整个世界都倾听吧。天空现在将向大地说话,而大地却听不见,你我也一样。

拉撒路:我和我的爱人,我们曾在太空之中,而我们就是整个太空。我们曾在光明之中,而我们就是一切光明。我们甚至像古老的游魂一样在水面上漫步。我们就是爱本身,栖息于洁白而又静默的心中。突然一个雷电般的声音。这个声音好像是无数的投枪穿透了以太,喊着“拉撒路,出来!”,这个声音在空中不断的回响着,而我正如涨潮之后一阵退去的潮水。一幢被分离的房屋,一件被借出去的衣服,一腔还未耗尽的青春热血,一座倒下的塔楼,他倾下的碎石竖起了一座里程碑。。一个声音喊着:“拉撒路,出来!”,于是我从天宫中跌进了坟墓,这具身体躺进了封印的泥土。

疯人:商队的首领阿,你的骆驼呢,你的部下呢?是饥渴的大地吞噬了他们?还是热风把他们卷入了沙中?不!拿撒勒的耶稣举起了他的手,拿撒勒的耶稣讲了一句话;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的骆驼呢?你的部下呢?你的财富呢?在那足迹全无的沙漠里,在那足迹全无的沙漠里。可明月照样升起。

玛丽:这就像山颠的一个梦啊。我了解,弟弟,我了解那个你曾拜访的世界,尽管我未亲眼见过。但是你所说的实在是太奇怪了。这是一个谷中人讲的故事。我真的难以听清。

拉撒路:谷中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同。没有大小轻重,也没有长短远近。你和你的爱人待在一起。
(沉默)
哦,我的爱人!我爱的太空中的馨香!为我伸展的羽翼!在我心中的静寂中告诉我,你在找我吗,和我离别,你痛苦吗?我也是太空中的馨香,也是太空中伸展的羽翼吗?快告诉我,我的爱人,我们有没有忍受双重的残忍。他(J)在另一个世界的兄弟有没有把你从生命唤向死亡,你的母亲、你的姐妹朋友是不是把这件事看成一个奇迹?这不是在幸福中双重的残忍吗。

玛丽:不,不,我的弟弟。只有一个世界,一个耶稣。其他的都是幻梦,你的爱人也是。

拉撒路:不,不!如果他(J)不是一个梦他就什么也不是。要是他不知道耶路撒冷之上有什么,他就什么都不是。如果他不知道我在太空中的爱人,他就不是我的主。哦,我的朋友耶稣,你曾在餐桌上给了我一杯酒,你说:“为了记着我,把这杯酒喝了吧。”你又把一爿面包蘸了油,你说:“吃了它吧,这一份是我的。”哦,我的朋友,你曾把你的手臂放在我的肩上,叫我“儿子”。我的母亲和我的姐姐都在心里默念:“他爱我们的拉撒路。”我也爱你。后来你离开了,去建造更多的空中城楼,我则去见我的爱人。告诉我啊,告诉我。你为何把我带回来?你多知的心就不知道我和我的爱人在一起吗?你在黎巴嫩群山的顶峰上漫游时就没有遇见过她吗?当我从墓门里出来站在你面前时,你一定在我的眼睛中见到过她的面容。你在阳光底下就没有爱人吗?是不是有一个更强大的人把你和她分离?分离之后你会说什么?我又该对你说什么?

疯人:他(J)也让我回来,可我没有听他的,所以现在他们说我疯了。

玛丽:拉撒路,我在苍穹中有没有爱人,我的渴望有没有创造了一个超越今世的生命?我要死去才能和他在一起吗?哦,我的弟弟,告诉我,我也有一个同伴吗?如果真是这样,生而又死,死而又生该多美好阿;如果我有一个爱人在等我,让我得到满足,我也让他得到满足,那该多美好阿!

疯人:每一个女人在苍穹之中都有一个爱人。每一个女人的心都在太空中创造了一个生命。

玛丽:(柔声重复着,好像自言自语)我在天空中有没有爱人?

拉撒路:我不知道。可如果你有一个爱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拥有了另一个自我。你就应该与他相会,当然不会有人把你和他分离。

疯人:他可能就在这儿,他可能在呼唤她。可如同别人一样,她听不见。

拉撒路:(走向舞台中央)等待吧,等待一个季节更替另一个季节,等待一个季节被另一个季节更替,去观察一切事物的生灭,直到你走向终点之前——你的终点,就是你的起点。去倾听一切声音,了解他们终将熔炼成沉默。除了在睡梦中仍然呐喊的你的心声。

疯人:神之子和人之子结婚,然后他们又离了婚。现在人之子追求着神之子。我可怜他们全体,人之子和神之子。

(沉默)

玛莎:(出现在门口)你为什么不进屋阿,拉撒路?我们的母亲早已备好了饭菜(有点不耐烦)你和玛丽一碰到一起就滔滔不绝,没人听得懂你们在讲什么。

(玛莎站了几秒,又进屋去了)

拉撒路:(自言自语,好像没有听到玛莎讲话)哎,我气力用尽了,我被人抛弃了,我又饥,我又渴。你能给我带些酒和面包来吗。

玛丽:(走向他,用手臂挽住他)我会的,我会的,我的弟弟。但是得回屋去阿。我们的母亲早备好了晚餐。

疯人:他需要的面包你们烤不出来,他需要的酒并不在你们的瓶中。

拉撒路:我说过我又饥又渴吗?你们的面包填不了我的饥,你们的酒解不了我的渴,我告诉你,除非我的爱人把手放在门闩上,我是不会进屋的。除非我的爱人在我身边,我是不会在宴席前就座的。

(母亲从房门处凝望)

母亲:拉撒路,现在你为何还坐在屋外的浓雾里呢?还有你,玛丽,干吗还不进屋?我点了蜡烛,饭菜都上了桌,你们还在阴暗里咿咿呀呀嚼舌头。

拉撒路:我自己的母亲会让我进坟墓。她会让我吃喝,她甚至会让我与裹着尸布的面庞坐在一起,从枯萎的手里接受永恒,从陶制的杯中汲取生命。

疯人:雪白的鸟儿向南飞,在那里太阳热爱万物。是什么把你托在半空,是谁把你带回,那是你的朋友,拿撒勒的耶稣。出于对没有双翼、不能前进的人们的怜悯,他把你带回。哦,雪白的鸟儿,这儿真冷,你颤抖了,北风在你的羽毛里大笑。

拉撒路:你们愿意待在屋里,在屋檐之下,四壁之间,有一扇门,还有一扇窗,你们就呆在这里,用不着远远眺望。你们的头脑在这里,我的心灵却在那边,你们都脚踏实地,我则完全在太空遨游。你们在屋内爬行,我在山顶飞翔。你们都是奴隶,从这个到那个,你们只对你们自己顶礼膜拜。你们睡着时不会做梦,醒着时不会到山间行走。昨天我便厌倦你们和生命。开始寻找你们称之为死的世界,如果我死了完全是出于我的愿望,现在,我在此刻站在这里,反叛着你们称之为生的东西。

玛莎:(出门时听到了拉撒路的话)可是主看到我们的忧伤,我们的痛苦,他把你召回到我们身边,你却反叛他。哦,有哪件衣服反叛他的织布工!有那幢房屋反叛他的建造者!

玛丽:他(J)了解我们的心,他对我们很慷慨,他遇见母亲时看到她的眼中葬着她死去的儿子,她得忧伤感动了他,又一会他一动不动,沉默了。(稍停)然后我就跟着他到了你的坟墓。

拉撒路:对,这是我母亲的忧伤,也是你们的忧伤。是怜悯,自我怜悯把我带了回来。自我怜悯是那么自私,却又是那么深。我说我要反叛。我说神性自己不会把春天变成冬天。我在渴望中爬上了山顶,你们的忧伤又把我带回这山谷。在你们的一生中总想要有一个儿子,总想要有一个弟弟陪着你们,你们的邻居想看到奇迹,你们和你们的邻居,就像你们的父亲和你们的祖父一样,都愿意看到奇迹,相信这是天底下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你们多么残忍,你们的心肠是多么硬,你们眼中的夜晚是多么黑暗阿。正因如此,你们就把先知们从他们的荣耀中打落以供你们的欢乐,然后你们就把先知杀了。

玛莎:(责备地)你把我们的忧伤叫做自我怜悯。你的悲叹难道不是自我怜悯吗?安静点,接受主给予你的生命吧。

拉撒路:他没有给我生命,他把我的生命给了你们。他从我的爱人那里夺走了我的生命,把他给了你们,这个奇迹开启了你们的眼睛和耳朵。他牺牲我就好如牺牲他自己一般。(仰首对天)天父阿,饶恕他们吧,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玛丽:(震惊地)这正是他说的话啊,他现在被钉在十字架上。

拉撒路:对,这些话他是对我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对一切理解和不理解的陌生人说的。当你们的泪水向他乞求我的生命时,他没有这样说吗?是你们而不是他的愿望让我站在封住的门前逼迫永恒把我交还给你们。正是对一个儿子,一个弟弟的古老愿望把我带了回来。

母亲:(走向他,把他的手臂搁在自己的肩上)拉撒路,你一直都很听话,也很善解人意。你到底怎么了?和我们在一起,忘记那些烦心事

拉撒路:(举起了他的手)我的母亲,我的兄弟姐妹是那些会听我说话的人。

玛丽:这也是他(J)的话。

拉撒路:是的,他对我也对自己诉说这些话,也对一切拥有母亲的土地,和父亲的天空的人们,对一切生来就是自由的人民、国家和种族所说的。

疯人:我的船长阿,风已鼓满了你的帆,你启程去挑战大海;去寻找这幸福的群岛。是什么别的风改变了你的航程,为什么你又回到岸边?是拿撒勒的耶稣用他自己呼出的气息命令风儿,把空着的帆鼓满,又把已满的帆清空。

拉撒路:(突然他把他们都忘记了,抬起头,张开双臂)噢!我的爱人!你的眼里有黎明降临,在黎明中有深沉夜晚缄默的神秘与美满白昼缄默的希望,我得到了满足,我变得完整了。哦我的爱人,这生命,这面纱现在横在我们之间。难道我必须在这死亡中生活时再一次经受死亡才能获得新生吗。难道我一定要在这里逗留,直到碧绿变为枯黄,又一次变得无遮无盖吗,还要有再一次吗?(停顿)阿,我不能诅咒他(J)。可为什么,众人阿,为什么我要回来,为什么我要被所有的牧羊人从葱郁的牧场赶回沙漠?

疯人:如果你是那个乐意诅咒的人,你就不会死得那么早。

拉撒路:拿撒勒的耶稣,现在对我说,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我被放倒在地,成为一块低微下贱的忧愁的石头,引着你走向你高处的荣光,这公平吗?那些死去的人们可能都衷心地赞美你。可你为什么要把这位爱者和他的爱人分开呢?为什么把我召回一个你的心不愿久留的世界呢?(大声哭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我从永恒生机勃勃的心里叫回到这个生不如死的世界来呢?啊,拿撒勒的耶稣——我不能诅咒你,我要祝福你。

(沉默。拉撒勒好像一个全身力气全都流尽了的人,他把头埋在胸前。在一段可怕的静寂之后,他又一次抬起了头。他的脸变了,用一个深沉的,颤抖着的声音呼喊着)

拿撒勒的耶稣!我的朋友!我们都被钉在了十字架上。饶恕我吧!饶恕我吧!我祝福你——现在,永远。

(这时一个信徒出现了,向群山跑去)

玛丽:菲利普!

菲利普:他复活了!主从死亡之中复活了,他现在已经动身去了迦利利。

疯人:他升天了,可他仍将被千万次钉在十字架上。

玛丽:菲利普,我的朋友,你说什么?

玛莎:(冲向信徒,抓住它的双臂)我多高兴在一次见到你。谁复活了?你在说的是谁?

母亲:(走向他)进来,我的儿子。你今晚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菲利普:(不为他们的话所动)我说主从死亡中复活了。他现在去了迦利利。

(深深的沉默)

拉撒路:你们现在都听我说。如果他从死亡中复活了,他们将千万次重新把他钉在十字架上,可他们不能把他单独钉死,我要宣告他的到来,这样我也会被钉在十字架上。

(他变得兴奋了,向山里走去)

我的母亲,我的姐姐,我将会跟随那个把生命给了我的人,直到他使我死亡。不错,我也将被钉于十字架上。那一场殉难会将这一场殉难终结。

(沉默)

我现在要去追寻他的精神,我要得到解放。就算他们用铁链来捆绑我,我也不会为此束缚。就算一千个母亲和一千个姐姐拉住我的衣服,我也不会被他们拉住。我要和东风同行,东风去哪我就去哪。我要在我们的白昼寻找安宁的日落中寻觅我的爱人。我要在所有早晨沉睡的夜晚中寻觅我的爱人。我会成为众人中两次忍受生命,两次经历死亡,两次认识永恒的那个人。

(拉撒路端详着他母亲的脸,再看看他姐姐的脸,又看着菲利普的脸。然后他就好像一个梦游者,转过身来奔向山丘,他消失了,他们都震惊了,茫然了。)

母亲: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回我这儿来!

玛丽:弟弟,你要去哪里?回来,弟弟,回我们这里来。

玛莎:(好像是自言自语)天那么暗,我知道她会迷路的。

母亲:(几乎是在尖叫)拉撒路,我的儿子!

(沉默)

菲利普:他去了我们都将去的地方,他不会回来了。

母亲:(走向舞台后面,靠近拉撒路消失的地方)拉撒路,拉撒路,我的儿子,回我这儿来!(她尖叫着)

(沉默,拉撒路的步子消失在远方)

疯人:现在他走了,你们经追不上他。现在你们的忧伤要另寻对象了。(停顿)可怜,可怜的拉撒路,第一个殉道者,最伟大的殉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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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场主

发表于 2007-2-4 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恩,很用心的翻译!还没仔细看……不过Bsharribullet恐怕要失望了,“拉撒路与他的爱人” 已经有几个译本了啊。北京燕山的《纪伯伦散文诗经典》中有一个,《纪伯伦全集》好象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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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版主

La Piémontoise

 楼主| 发表于 2007-2-4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也不是译得很用心阿!
燕山那个版本在那里可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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