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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提到谢阁兰,首先总会强调他的汉学成就,而忽略了他的诗篇(包活散文诗)。在法国现代诗坛,因不同的阅历,他也算是另辟蹊径,最终的定位应该也是属于次重要位置的。现先介绍他的三首散文诗,开此一贴,后面有时间又再陆续摘录。
一、血书
我们陷入了绝境。我们吃掉了战马、飞鸟、老鼠和妇女,但仍难解饥饿。
攻城的士兵涌进了雉堞。他们四万有余,我们四百不足。
我们不能再张弓,不能再骂贼,只能咬响牙齿,渴望咬死他们。
我们陷入了绝境。如果皇上能屈尊阅览这封血书,愿他不要斥责我们的尸骨。
但也不用为我们招魂:我们,甘愿变为最凶的厉鬼——仍渴望咬死并吃掉这些贼人!
(注:此诗与历史人物张巡有关。张巡,唐邓州南阳人,开元进士,安史之乱时起兵抵抗安禄山军,至德二年移守睢阳,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的情况下,坚守不屈,睢阳失守后遭杀害。见《资治通鉴.唐纪》)
二、蒙古人的祭酒
我们在这里活捉了他。因他战斗出色,我们请他留下效劳,可他宁死也要服侍君王。
我们砍断了他的双腿,他挥动双臂表示他的虔心。我们又砍断他的双臂,他却高喊对那人的忠诚。我们将他的眼划开直至双耳:他的双眼显示永不背叛。
不要像对待懦夫那样弄瞎他的双眼,让我们恭敬地砍下他的头颅,洒下一杯给英雄的奶酒,借此一祭:
陈和尚,来世请赏光出生在我们这里。
(注:陈和尚,金末将领,女真族人,与蒙古军作战多次大捷,后兵败被俘,拒降被杀。事见《金史.忠义传》)
三、目井
不知为了汲取什么,
我投以欲望编结的篮筐,于她的眸子,
而我不曾汲得澄明而深邃的潺潺之水。
我一再投掷粗糙的井绳,张新龟裂,
而不曾汲得一滴澄明深邃的水。
也许是篮子编结太粗,也许是绳子太短,
也许是眸子深处一无所有。
而我渴欲饮,依然俯视眸子,啊!我猛然看见一个面孔,一个狞峥的面孔,如恶犬,有巨口,有眼如球。
于是我走了,依然渴而欲饮,没有忿怒,没有怨怼,
只急于知晓那虚假的,错误的面孔来自何处,
自她的眸子,还是于我?
(注:以深井比喻情人的眼睛,容易让人联想起“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成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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