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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么就范,要么死亡。”,在第三章,福克纳借助这本书的主人公威尔伯恩说出了这句话,这本书的秘密也就显露出来了。然而,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一个,还是另一个的问题——你还没有这个权利。而事实是,福克纳用一本书,来描述我们人的一种困境:自由的意志与现实之间的矛盾。
这本小说给我这样一种感受,无论你要想什么样的生活,你的意志永远都会被现实命运戏弄,左右摇摆你。
威尔伯恩,一个老实巴交的年轻医生,遇上了夏洛特,人生从此改变。夏洛特教给威尔伯恩“疯狂的爱情”,正如威尔伯恩自己说,“她像母亲。”最初,当他决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发现了一种阻碍,钱。他们甚至没有离家出走的钱。而讽刺也才刚刚开始,命运让威尔伯恩捡到了钱,他因为钱,才能开始所谓的“疯狂的爱情”,而这爱情也一路受困于钱。
威尔伯恩拿到了钱,夏洛特从一个完美的家庭里走出来(她的丈夫如此爱她),从此,两人开始了受难的旅途。他们一路奔波。卖过自制的东西(象征自由意识与现实的妥协,但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躲到人家的别墅(对现实的躲避,正如福克纳描写的,威尔伯恩甚至都懒得去思考还有多少剩余的钱),甚至到了大雪弥漫的矿场(现实的逼迫),他们的环境不断恶化,精神的支柱究竟有多么强大?
威尔伯恩的悲剧在于,他轻信了夏洛特承诺的“自由的爱情”,轻信了那种精神的世界,而最终却逃不过现实的牢笼。
在福克纳的对位法下,与之相对的,是另外一个与此无关的故事:《老人河》。在这个故事中,高个子犯人,因为看了几本侦探小说,结果还没有实施犯罪就被送进了监狱。高个子犯人憎恨那些小说,并不是因为它们导致了高个子犯人进了监狱。而是因为,他憎恨那些不稳定的,虚假的,捏造出来的东西。他现在,只相信一点:稳定的生活。比如:他自己的监狱。(真正的牢笼)
当洪水吹走了犯人的小船,高个子犯人几次企图回到看守的旁边,回到安稳的状态,回到他自己的牢笼。第一次,被三个人在蓬船上的人拒绝。第二次,几乎看见了看守(虽然不是同一拨看守),却意外的被当成是逃跑的人,开枪向他射击他。
如果说,威尔伯恩因为女人而改变,而去徒劳的追寻。那么高个子犯人则在做相反的事情,他在摆脱女人,摆脱一切不稳定的元素。“女人,呸!”,遗憾的是,高个子犯人却挣脱不了女人——甚至,这只是一个本身与他毫无关系的女人(一个坐在树上,躲避洪水的孕妇)。高个子犯人一路都在水上漂流,水下面是曾经的街道,曾经的农场,他想要的,是一个结结实实的陆地。当他漂流了几十个小时,终于脚踩到陆地之后(一个土丘),女人生了孩子,蛇缠住了他的脚。男人,女人,婴儿,蛇。圣经里的神话故事又在上演。
面对一个伟大的作家,我往往只想阅读,一读再读,因为,一部优秀的作品,一定不是一句话可以概括的,也不是一口气可以读完的。我甚至,可以就每一段写下他的含义,不过,那只会是一本与《野棕榈》同样厚的读后感。优秀的小说仿佛建筑,你可以读到很多层的含义。而优秀的,伟大的作家,一定是如此的善于观察细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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