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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埃涅阿斯
埃涅阿斯是古罗马人的缔造者,爱神阿芙洛狄忒之子。其实荷马在他的史诗《伊利亚特》中早已埋下伏笔,说埃涅阿斯肩负着延续特洛伊王室血脉的重任,所以,当埃涅阿斯遭到埃阿斯和阿喀琉斯的攻击时,他的母亲阿芙洛狄忒,乃至阿波罗,都会出来保护他,用云雾将他罩住。
特洛伊城破时,埃涅阿斯带着一家妻儿老小,还有几个忠心的部下,在神的指引下,准备前往他们的远祖当初来的地方——意大利。像奥德修斯的归程一样,沿途,由于善嫉的朱诺(赫拉)一直在从中捣鬼,兴风作浪,埃涅阿斯接连失去了父亲和妻子,还有一些忠心的弟兄。后来他们到了迦太基,女王迪多就想将他常留在此。做了一段时间迪多的情人之后,埃涅阿斯在神的催促下离开,迪多愤而自杀。
关于埃涅阿斯探地狱的经历,可以说是维吉尔对这个仪式感很强的行程进行了一番丰富和改进,体现了古罗马在宗教文化上的一些特点以及修辞学上的优越,他将地狱的行程描写的很真实,对但丁的《神曲》的创作具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按说埃涅阿斯不是很有进地狱的必要,奥德修斯是需要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位神灵,以致旅程遭阻;而埃涅阿斯很明白自己的使命——要到那个“将桌子都拿来吃掉的地方”——建立城邦。但埃涅阿斯的地狱之旅也并非毫无意义,首先是自己需要摆脱抛弃了迪多的愧疚之情,这种救赎方式是很特别的,尽管阿涅阿斯不是很爱她;此外,他需要通过枯迈的女先知西庇尔(相当于希腊神话中的泰瑞西阿斯,但又有所不同)的引领,看地府里那一大片过去和未来的辉煌场景,来知道他的这个家族的历史以及未来的命运,这些可能就是“遵命文学”需要达到的效果,但我们也看到维吉尔在形式和情节的处理上已经做了改善,这是罗马文学的进步。他在冥界狄斯的殿堂见识了那些晦暗忧郁的阴影,还有巨人生下的妖怪。然后来到斯提克斯,搭乘卡隆的小舟渡过了冥河,来到了“林勃”这个短命的鬼界。埃涅阿斯终于见到了迪多,但是迪多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前夫的怀抱,自己也就心无牵挂。然后,作为一名战场上的幸存者,他去看了在特洛伊战争中死去的战友,这方面可能是为了对《荷马史诗》进行补充。然后有两条路,一处是去罪大恶极的塔尔塔路斯,关着与诸神作战的泰坦和忒休斯等罪行较重的灵魂;另一处是乐土,安奇塞斯已经在那儿等他。在那里,安奇塞斯隆重的给自己的儿子介绍了自己家族的未来即将投生的几个名人,还有他们不朽的功绩,告诉他罗马的帝国将会根深蒂固,无比强大,延续久远。埃涅阿斯获得了信心后,又从睡眠神的两扇大门中的一扇象征假梦的象牙门出来,马上就回到人间。
我们也知道,维吉尔对这部书一直不甚满意,这可能主要是在情节安排上、人物塑造上,特别是地狱之行竟忘了自己的亡妻,而迪多又不给面子,主人公的人物形象——虽然艺术上不需要丰满,鲜明,但至少是需要阴暗中局部的棱角。作者肯定想摆脱荷马的影子,塑造一个政治人物的复杂形象,但还在考虑中。至于说形式表达上,已经有属于自己的满意的东西了。维吉尔想要在合适的时候,花三五年时间,做一番修改,未能如愿。但是屋大维认为他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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