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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我走在乡村的小路上,静静地,一个人。
高大的树木披挂着浓绿,树丛中的蝉声把宽阔在田野啼叫的更加幽静。低垂的葡萄藤青绿的枝叶盘绕着,一串串小巧的葡萄青青的。绿树围绕着村庄,孩子们上学去了,谁家的狗在叫着三二声,又在路人的背影后走到绿荫中休息了。
南瓜藤把它肥大的绿叶敦厚地摊在地上,嫩芽青青的,我猜想它长大的模样:猜想着它不久吐露出金黄色的喇叭,随后变成毛葺葺的小圆豆,变成黄灿灿的南瓜,笨重而喜气地蹲在田地里。地里的豆荚开着浅紫的小花,黄瓜也露出它纤细的身姿。
清风习习,绿油油的稻田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波一波地传送着风的方向。那浮动的还有白色的塑料袋,它系在木棍上插在田里,是为了防止鸟雀来啄食。到了盛夏该换成稻草人了。五六只白色的粉蝶在路边飞舞嬉戏,随后又潜入稻田。
路边有着白色和浅黄色的雏菊,沿着田间开放着不起眼的花,似乎整个夏天它们都会这样无声地开放着。伴着狗尾草,在风中不卑不亢地摇动着身子,仿佛在唱着无名的歌。还有一钟不知名的草花,系着星星团团的花果,绿色的杆子白色的花团是今年才长出来的。那干枯散发着深红色的枝叶的是去年的。生和死并排地立着。它是它的前生,它是它的后世。
初夏的阳光是并不强烈,村口的一排翠竹也伴着稻子在风中沙沙轻吟。一条窄窄的土墙,让它在叶子在茶树前显得有些寒碜。那一丛绿得滴油的茶树,已摘去了绿芽,剩下浓得发油的墨绿。
右边是一方池塘。池塘的水现在是浅的,一排水柳植在塘过。水面上有绿色的浮萍,到了秋天就会开出金黄色的小花。水柳在风中自在的舒展着腰肢,水让她的身影更加的柔媚。水柳,池塘,绿草,水藻,悠闲自在的生长着,并不拥挤,像是一幅油画。
路口的两旁是高大的树,两排有序地排着像两列气宇轩昂的哨兵。这条路我走了十年了,十年前树还是纤弱的,象一个少年。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在这十年里发生了多少事,我在别人改变了的容貌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在树木的生长中看见了光阴的流逝。
乡间本无主,闲者是主人。此时路上没有人,仿佛天地中只有我一人在行走。那稻田那池塘那树那花,此时此刻仿佛只为我一个而伫立开放。
六月,我走在乡村的小路上,静静地,一个人。风从我的身边吹过,并不感到孤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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