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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穆埃尔·约翰逊怒了
在那个苏格兰,树太少了。
他是如何经常正确的
经常地,我觉得他关于我们应该做什么的想法是错误的,而我的想法是正确的。然而我知道他以前也曾经常正确,那时候我是错的。所以我随他做错误的决定,并对自己说——尽管我并不相信——他那错误的决定有可能其实是对的。而不久之后会发现,一如经常那样,他的决定其实是正确的。或者不如这样说,他的决定依旧是错的,但仅在与真实情形相异的情况下错误,这时,对于我明显并不理解的情形而言是正确的。
恐惧
几乎每天早上,我们社区的一个女人会奔出她的房间,脸色惨白、外套狂乱地摆动着。她大声叫着:“救命,救命,”然后我们中的一个奔向她,抓住她,直至她的恐惧平息下来。我们知道她在无中生有,没什么事真正发生在她身上。但我们理解,因为有时侯我们几乎不得不想去做她已做的那事,而每一次,都需要用尽我们全部的力量、甚至朋友和家庭的力量,以使我们平静。
无趣的朋友
我们只认识四个无趣的人。我们的其他朋友我们都觉得很有趣。但是,大部分我们觉得有趣的朋友觉得我们很无趣:最有趣的朋友觉得我们最无趣。而对于那些处于中立地带的、或那些我们与其有互惠关系的,我们不信任:我们觉得,在任何时候,他们有可能对我们太过感兴趣,或者我们对他们太过感兴趣。
Lydia Davis,Paul Auster前妻,Marcel Proust译者,以其短篇小说最为著名。
本文 节译自入选2007年美国国家图书奖(NBA)候选名单的最新短篇小说集《Varieties of Disturbance》
她过去的男人
我想母亲正在和一个她过去的男人调情,那男人不是父亲。我对自己说:母亲不该和这个叫“弗兰兹”的男人有不正当关系。“弗兰兹”是个欧洲人。我说她不应该在父亲不在时不正当地见这男人!但我把一个旧现实和一个新现实搞混了:父亲将不再回家。他将会留在维农庄园。至于母亲,她已九十四岁。一个九十四岁的女人又怎么会有不正当关系呢?然而我的结论一定是这个:尽管她的身体衰老了,她背叛的能力依旧年轻新鲜。
狗和我
一只蚂蚁也能够抬头看你,甚至用它的胳膊威胁你。当然,我的狗不知道我是人类,他把我看成狗,尽管我不会跃过栅栏。我是一只强壮的狗。但我走路的时候不会张着嘴。即使天气炎热,我也不会吐出舌头。但我朝它吠:“不要!不要!”
开化
我不知道是否还能与她做朋友。我想了又想——她永远不会知道我想过多少遍。我最后再试了一次。一年之后,我打电话给她。但我不喜欢谈话进行的方式。问题在于她不是非常开化。或者我应该说,对我而言她不够开化。她差不多五十岁,就我所见,她的开化程度和我二十年前第一次见她时差不多,那时候我们主要讨论男人。那时候,我并不介意她有多不开化,也许因为那时我自己也不怎么开化。我相信我现在更开化了,而且肯定比她开化,尽管我知道这么说并不十分开化。但我想说出来,所以我愿意推迟使自己更开化,这样我就仍然能这样说说朋友。
好品味比赛
丈夫和妻子在进行一场好品味比赛,裁判是一个由朋友们组成的评委会,他们是有好品味的男人女人,包括一个织物设计师,一位珍品书商,一个糕点厨师和一个图书馆员。评委们认为妻子对家具、尤其是古董家具更有品味。丈夫在照明设施、厨具和玻璃制品方面整体品味较差。妻子在对待窗户方面品味一般,但丈夫和妻子对地板铺设、床上用品、大型器械和小型器械上均有不俗品味。大家感觉丈夫对地毯有好品味,但对室内装潢织物品味一般。大家觉得丈夫对食品和酒精饮料的品味非常好,而妻子对食品的品味时好时坏。丈夫对衣服的品味更好,但他对香水和古龙水的品味反复无常。在花园设计方面,丈夫和妻子的品味都只能算一般,但在常绿植物的数量和种类方面,两人的品味不错。大家感觉丈夫对玫瑰的品味相当出色,但对灯泡则品味很差。妻子对灯泡的品味更好,且在树荫种植方面整体品味更佳,除了百合是个例外。丈夫在花园家具方面品味不错,但在装饰性花盆上品味仅一般。在花园雕塑方面,妻子的品味一贯较差。经过简短的讨论,评委会做出决定,丈夫的整体得分更高。
与苍蝇合作
我在纸上写下那个词,但他加了那一撇。
(I put that word on the page, but he added the apostrop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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