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布封的《驴》

独孤杨过

《驴》

驴并不是一种退化的马，一种尾巴无毛的马。它既不是来自外邦，也不是突然闯入，更不是杂交而生；它像所有的动物一样有它的家族、它的种、它的类；它的血脉是纯的；虽然它的身份不那么显贵，它却与马一样优越、一样古老。那么，为什么我们会那么瞧不起这样一种如此优秀、有耐性、消耗少而又很有用的动物呢？难道人们连那些忠心耿耿地为人效力，自身要求却很低的牲畜都不屑一顾吗？我们养马，对它进行驯化、照料、教育、训练，却让驴受到最下等的仆人们的粗暴对待，或者儿童们的任意耍弄。经过驯养之后，驴并没有获得什么，而只是失去一切；诚然，它没有大量的优点：它是粗野乡民的玩偶、取笑嘲弄的对象，他们手拿木棒赶它，不小心、不分轻重地打它，让它驮重物，使它疲惫不堪。我们没有注意到，要是世界是没有马，驴对我们来说就是牲畜中头等的、最标致、长得最匀称的。它是不争居第一，而是退居第二，就是因为这一点，它似乎无足轻重。正是这种比较贬低了它：我们关注它、评判它，不是对它本身，而是相对于马而言；我们忘了它是驴，忘了它有与它种类有关的天生的各种优点，各种才能；我们想到的只是马的外形和优点，驴则想必缺乏这些。

马的天性豪迈、热烈、骁勇，驴的天性谦恭、耐心、安静；驴能够持久地、勇敢地忍受惩罚和打击。驴在食物的量和质方面要求不高；它满足于最硬的和最难吃的草，这是马和别的动物吃剩的，不屑一顾的。驴喝水很挑剔，只想喝最洁净的水，到它熟悉的小溪旁喝水。它喝水与吃东西一样很节制。据说，它害怕它的耳朵的影子，因而不把整个鼻子放进水中。由于我们拴它并不费事，它经常在草地、荆棘和苔藓上打滚，它不很在乎我们让它运的东西。它每一次都尽最大可能地睡下来打滚，好象以此来抱怨它的主人对它关照太少；它不象马那样在污泥和水中打滚；它甚至怕弄湿四足，因而转过身去避开泥浆：因此它的腿比马更干净、更清洁。它容易驯养，我们见过它站得笔直以便观望身边的景物。

驴幼年时是欢快的，甚至比较漂亮：它有几分轻盈和雅致；但是，它很快就丧失了这些优势，或者由于年岁，或者由于受到恶劣的对待，它变得迟缓、难以管教、愚顽固执；但它对子女有强烈的爱心。普林尼（古罗马博物学家）们证实：当有人把它们母子分开时，母亲甚至会穿过烈火去与子女再会合。尽管它通常遭到粗暴的对待，它仍依恋主人：它从老远就感到这一点，将他区别于所有别的人。它也能认出自己习惯居住的地方和经常走的路。它眼睛尖、味觉好、耳朵灵，这一切又有助于将它置于最羞怯的动物之列。按人们通常的说法，它们都有敏锐的听觉和长耳朵。当我们让它驮物时，它侧过头，垂下耳朵。当我们太使它难受时，它张开嘴，以一种很厌恶的方式撅起嘴唇，一动不动，而当它侧身躺时，假如我们摁住它的脑袋将它的一只眼睛贴在地上，用一块石头或木头遮住另一只眼睛时，它将会保持这种姿态，一动不动，也不晃动挣扎。它像马一样步行、小跑、奔走；不过所有这些动作比马要小、要慢得多。尽管它起先能够以较快的速度奔跑，但是它不能在较短时间里连续跑完一段路程；不管它采取什么步伐前进，要是我们赶它，它很快就会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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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布封是个学究哟~~~
法布尔，列那尔是实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