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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推荐:康拉德经典小说《阴影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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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8 23:4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giorgio2003 于 2009-3-2 09:24 编辑

关于康拉德的《阴影线》介绍

    在论坛里发现好些朋友都没有看过这部作品,感觉有点惋惜。在重读第5遍以后,我决定介绍一下这部书给我的印象和我读后的感想。
    首先,这本书我已经买来很久了。当初买的时候确实有点想附风弄雅的意图,所以并没有好好的过目。我当时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看了中间的几句话,大意是主人公遭遇了海难,与逆境搏斗的故事。这种体裁本身并不特别,在殖民时期,那是一种风尚。但故事中的那种神秘的气氛有点像“鬼船”和爱伦坡的《瓶中手稿》抑或富兰克林的“死亡大进军”之类的悲观题材的冒险小说,或者说是“幽灵小说”。我一开始就提不起兴趣,我忍受不了、也欣赏不了那种哥特式的压抑气氛。
    不过,后来我无意间看过了有关康拉德的介绍,才重新对他进行了定位。首先,他是英国最重要的现代小说家之一;其次,他还是其中极富个性的独特作家。据说他有“西方文学先知”的美誉,也就是他曾预言过“马克思主义的演变最终会导致更大的独裁”的论断。好感建立起以后,我决定找个时间耐心的看一下这个中篇。
    果然第二次翻开这本书时,感觉就不一样了。文章的一开头就使我颇有“意气相投”的好印象,引起了不小的共鸣。开文引用了波德莱尔的一句诗:
    “……——有时风平浪静,水面
    成为映照我的绝望的巨大镜子。”
    他先提到了“那个时刻”,那是年轻人承受了艰巨考验和磨难获得了勇气的时刻,颇具罗马精神。他说年轻人冲动、不满,充满幻想,讨厌一成不变和毫无挑战的工作,具有鲁宾逊式的成就一番伟业的野心。这样,故事就在这种心理背景下展开了。
    我,作为一名机动轮船上的年轻优秀大副,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忽然有一天却莫名其妙的想要放弃这份工作。同事们认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唯一的可能只有是“家里有某位傻姑娘在等着结婚”,但水手的荣耀感一般都很自然的鄙视这种软弱。我也觉得这种莽撞行为“具有离婚的特征——简直就像在遗弃”。不过,具有大半辈子丰富航海经历的老船长洞悉一切,水手间的共同经历使他理解了我。他没有阻止我,甚至在签署解除合同时使用了“永远解雇”的话语。船长希望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根据后文来看,作者是在透露一种观点:作为一名与大海长期搏斗的水手而言,只有在帆船上才是他展现才华的理想天地,他为在轮船上的无所作为的平庸水手们的软弱感到无比羞愧。
    轮船把我丢在新加坡某一港口的一个海员旅馆。我当时还毫无目的,只等着回国的邮船送我回家。在“海员之家”里,我认识了3个人:茶房头,一个敏感、软弱而又有点神经质的酒店经理,是白人们的出气筒,对于经常在这儿吃白食的白人海员们,他简直毫无办法。汉密尔顿,一个仕途失意的酒鬼,整天过着怨天尤人、消极沉迷的生活。还有一个就是吉尔斯船长。我形容说,“这位老兄什么都象,就是不像海员”,“尽管在航海界颇有名气,受人赏识,但他什么工作都干不长,老换工作…”,“他是复杂情况下航行的专家…熟悉地图未标注的未知水域,脑子里象应有尽有的仓库,里面装有暗礁、地点、方位、地岬的轮廓、无名海岸的形状、荒无人烟的海岛……”。
    我和吉尔斯船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共鸣,彼此惺惺相惜,所以在这段无聊的时间里,我们经常坐在餐厅里聊天。当时,我还不知道有一个机会在等着我。吉尔斯船长的欲言又止、故作神秘;茶房头和汉弥尔顿的鬼鬼祟祟引起了我的好奇。后来在吉尔斯船长的一再敦促,通过对茶房头“严刑逼供”才知道,一艘准备开往越南的英国商用帆船最近刚死了船长,目前停泊在曼谷,总领事给航务中心来电,需急招聘一名称职船长去接任。茶房头因为讨厌汉密尔顿一直在这里白吃白住,很希望汉弥尔顿去应征,借此摆脱这个讨厌鬼。不过,汉弥尔顿并没有得到这份工作。
    我去的很及时,而且当时只是为了“一探究竟”,还不知道到海港办公室有什么事,只知道是有一封公文。文中描述采用了一些现代手法,“所有一切似乎想我迅速滑来,右边的锚地只是一片蓝光,幽暗凉爽的大厅把我从外面的酷热和强光中吸了进去…”而对于官场的印象,我觉得一接触官场,就无所适从:“欢乐心情一扫而空。官场气氛扼杀了一切表现上进心的事物,在纸与墨至高无上的权力下,希望与畏惧俱遭毁灭。”
    面见了“代理海神”艾利斯船长,我才知道,这份招聘启事其实是专为我而发出的。我当是并没有意识到这项任命的艰巨性,还一直为自己的“好运”而激动不已。接到任命书以后,我要立刻出发,搭乘轮船当夜前往曼谷。尽管吉尔斯船长一再的提醒,预感到我前往的行程中“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但我当是沉浸在喜悦和激动中,并不理解这个前辈的善意提醒的深刻意义。吉尔斯船长知道我唯一不熟悉的是暹罗湾,就提醒我,“无论如何,你要沿着东侧走,这个季节西侧危险,切切不要被任何东西引诱过去……”,在书中,吉尔斯船长父兄般的形象一直刻画的很传神,“冒着袅袅青烟的烟斗,从脑袋那边总是飘过来一些真知灼见,一派平淡、稳健和睿智的样子,胸前的金表链闪闪发光…他的低语好像暗灯发出的微光,在一刹那为我照亮了广阔的岛屿和暗礁带,它们横卧在我的未知航船和地球上自由翻滚的汪洋大海之间……”
    我急不可待的去赴任,当我远远的看见我的那艘停泊着的船的时候,我把它形容为“一个出类拔萃的女人,属于永远不会老的那一类,像一匹纯种的阿拉伯骏马……她的存在足以激起无私的快乐,由于她的存在,活在世上也就有了意义。”
     但是到了船上,情况就显得不太让人愉快了。情况是:船上的好些船员感染了热病,奄奄一息。大副伯恩斯先生本来以为自己才是船长的唯一人选,对我的到来显得极不友好。船上的厨师兰塞姆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船员,初次见面就留下了好印象,但遗憾的是他有心脏病,不适合剧烈运动,只能呆在船上干些轻活;二副是一名“乳臭未干”的孩子;伯恩斯先生当然是名优秀的船员,正是他果断抗议了已故船长的疯狂命令,才使整条船安全停泊在曼谷的。但他显然觊觎了船长的职位很久了,他没让船停泊新加坡航务中心的目的只是为了这儿没有合适的船长候选人和他竞争,但人事任命显然让他非常失望。他说:“如果我象你一样的没有老婆、没有孩子的话,我立马滚蛋。”
    伯恩斯先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当我问道前任船长的死因时,伯恩斯回忆说,船长是一个古怪的老头,65岁。他不喜欢陆地,只喜欢一直在海上漂荡(这倒和我蛮对味儿)。他经常通宵达旦的把自己关在船长室里拉他的小提琴,搅得大家无法安宁。后来,这个老头终于“恋爱”了。根据伯恩斯的推断,这个高大的白种女人几乎是他唯一的感情来源。不过他却得了一种怪病,变得越来越脾气暴躁,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后来,他拉琴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干脆把琴扔到海里去了。他指挥着这条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当伯恩斯意识到前方将面临绝路,并对他提出警告时,他竟放言:“我希望船和你们所有的人一个港口也到不了,但愿如此。”伯恩斯先生认为船长已经陷入疯狂,离死期不远了。伯恩斯先生这样说:“我相信,如果人的力量能及的话,他还想拖着船一起沉入海底呢。他根本不想让船回国。他不想给船主们写信,他也一直没给自己年迈的妻子写信。他已经决心和陆地上的一切割断联系。他不管业务,不管货物,不管航线——一切都不管。他想在全世界飘荡直至船和水手都完蛋。”
    这里的状况让人担忧:整条船躺在瘟疫横行的野蛮人地区,而且病情根本得不到控制。除了身兼3职:茶房头、厨师和海员的兰塞姆,其余的人都病倒了。基于新担任船长的跃跃欲试的激情和长久以来航海界中建立起来的迷信,我决定启程。“离开这个肮脏的东方城市,靠纯净的海风可以把疾病吹走。海是解除我全部痛苦的唯一良药。”。临行前我还特意请医生帮忙检查是否带足了药品。尽管医生劝我,在大副生病,而二副还经验很弱的不妙情况下,是不是另等着选派一名健康的大副作为助手。但我一分钟也不想耽搁,并认为“目前的状态还适合出海。”
    伯恩斯现在转过来央求我不要抛弃他了。他是明智的,丢在曼谷他只能是慢慢死去。当他被抬到船上时,我们就乘风破浪的出发了。我像鱼一样的奔向自由的大海,尽管我将面临着无法预料的挑战。
    伯恩斯先生一直处于不理智的状态,平时里咒骂已故的船长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船顺风而行,感觉很慢,“象一个行星,在绝对寂静的宇宙中沿着指定轨道昏昏沉沉、歪歪斜斜的运行。”风时有时无,我也毫无办法。船上的海员除了兰塞姆和我,其他人根本没有摆脱病魔的迹象,还轮番的这个病好,那个又倒下。好在我的备用奎宁足有5大瓶,我并不担心,只是希望能够有足够大的风。但老天显然并不帮忙。
    后来伯恩斯先生跟我说,他很后悔之前把船长水葬在前方的北纬8度20分的地方,因为它正好处在我们的航线上。“最重要的是一定要避开这个北纬8度20分,一旦开过这条线就万事大吉。”虽然我一开始并不以为然,但由于天公的不作美让我越来越感到这条线真的像死亡线一样等待在前方。后来我发现装奎宁的瓶子原来已经被掉包,我才感到大事不妙。伯恩斯先生断定是船长把它变卖了,我们生还的机会变得很小了。有时,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微风,船就挣扎着跑一小段,但不久一阵不可思议的逆风又把我们吹转回去。一两个星期以来,那个参照物——科林岛的巨大轮廓一直挡在我们的面前,就像已故的船长在前方等着我们去给他殉葬似的。我的精神开始失去了支撑,几乎濒临崩溃。现在,我感到自己像冒犯了上帝的那个“鬼船船长”,正在毫无目的的静止在洋面上,等待着船员们一个个死去,自己将永远飘泊直至末日。
    我整日里心烦意乱,而伯恩斯先生断定是已故船长搞得鬼,他劝我“一定要跟这个老流氓斗到底”。在我看来,我已经够烦的了,我觉得比起伯恩斯先生来说,“他比我还要正常”。
    后来我们终于看不见科林岛了,但我整天跑上跑下的,做着毫无疑义的工作。除了不可思议的兰塞姆还保持健康以外,其他人已经越来越虚弱了,几乎不能起床,喘气都难。由于粗心大意在加上轻率鲁莽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使我为病魔还没有找上我而羞愧恼火。我无不痛苦的陷入深深的自责,恍恍惚惚中灵魂已经被魔鬼夺走。
    我类似写遗书般的写起了日记,我这样做的目的只不过不想让自己整天疯子似的自言自语。我们连挂帆的力气都没有,“好像一个被捆住手脚的人等着人家来割断喉咙”。多亏了兰塞姆,一直默默无闻工作着,照顾着我们的饮食起居,他简直是这条船上唯一的活物。
    在事关生死的航线选择中,我鬼使神差的想要往西,幻想能碰上一条邮船来搭救我们,但我也知道成功的机会很低。伯恩斯先生则希望我“不要被那魔鬼吓倒,不要助长魔鬼的气焰。”前往新加坡的方案尽管出自一个精神恍惚的人,其实还是合理的。最终我决定驶往新加坡求援。我在兰塞姆的提醒下,组织了所有能动员的力量,竭尽全力的挂上了风帆。由于可用的人几乎没有,兰塞姆不得不主动来帮忙掌舵、升帆,在黑暗中找来罗盘灯,在剧烈的劳作中,他几乎累死,但他知道他不能死。伯恩斯先生也挣扎着爬到操作室里帮忙。
    小星已经看不见了,我激动而不安的祈祷。后来是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静静的。接着感到脸上有一滴水,“突然黑暗变成了水。一场暴雨,一场倾盆暴雨呐喊着冲下来。”我在一团漆黑中掌着舵,我要做的“就是使自己的后脑勺感觉到风”就行了。终于,兰塞姆提来了罗盘灯。船乘风破浪而行。当我们在外锚地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抛了锚,还不可思议的把风帆卷起收好,拖回锚索收紧,这些即使是正常人都吃不消的工作被我们完成。我几乎不敢看兰塞姆。
    来救助我们的医疗人员非常吃惊,因为我们没有死一个人。伯恩斯先生现在尽管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他是整条船上唯一健康的活物。其他人全部紧急送医急救。
    我又见到了吉尔斯船长。面对我的奇迹,他还是那么不爱激动,这让我多少有点生气。不过,他说我经过了这次考验,“确实是见老了”。他说,一个人要善于面对自己的逆境,自己的错误,自己的意识。因为除了这些,我们在人世间就没有什么好斗争的了。
    我跟他说我招募了新的船员以后,即将又要前行了。他很赞同。他意味深长的留下了一句:“在任何人的一生中,休息都是又少又珍贵的,最好不要去想它。”
    我上船时,收到了兰塞姆的辞职信。尽管我万分的不愿意,但我还得为他祈祷,因为那个可怕的死神,因为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看完以后,总有一股莫名的激动,推荐给大家。该书写于1917年,康拉德说这是自己“较偏爱”的一部,他认为这是一部“貌似简单其实深刻”的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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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 01:38 | 只看该作者
没有感想……
Bless Saint Micha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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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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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 09:50 | 只看该作者
“在任何人的一生中,休息都是又少又珍贵的,最好不要去想它。”
一个人要善于面对自己的逆境,自己的错误,自己的意识。因为除了这些,我们在人世间就没有什么好斗争的了。
这些大道理并不是康拉德的主题。他一直在追寻一种在旁人看来近似“虚幻”、“幼稚”的荣誉,这,构成了他的全部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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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cou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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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5 13:40 | 只看该作者
感谢lz的热情推荐,尽管这不是我喜欢的小说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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