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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功德碑》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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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Hermes 于 2010-2-2 12:41 编辑

《奥古斯都功德碑》译注



[日期:2009-03-28] 来源:古代文明  作者:张楠 张强 [字体:大 中 小]  

(如需引用,请以纸版原文为准!)






提  要:《奥古斯都功德碑》为罗马元首制创立者奥古斯都生前留下的自述,所及内容包括政治、军事、经济等领域,是研究罗马共和与帝制转型期极为珍贵的第一手资料。该碑自发现以来,国外学界已有多种校勘本问世。兹特综合各家校勘,从古典语文迻译该铭文,并根据最新研究成果予以注释,为国内古典学研究提供较为可靠的文本。
关键词:奥古斯都 安齐拉铭文译注


据罗马史家苏埃托尼乌斯记载(Suet., Aug. 101),奥古斯都曾将自己的一生所为(Res Gestae)撰述成文。在其亡故后,该文连同其遗嘱和其他两份文件由维斯塔贞尼在元老院当众拆封并宣读。奥古斯都的继承者提比略遵其遗愿,嘱人用铜柱铭刻该文并立于奥古斯都陵寝的入口处。后来,帝国诸省纷纷传抄这一碑文,并在当地供奉罗马女神或奥古斯都的祠庙中勒石刊布,向天下昭示其功业。

该铭文现存摹刻均源自罗马治下的伽拉提亚(Galatia)行省,计有1555年奥地利的亚洲特使博伊斯毕克(Buysbecche)在安齐拉一座祠庙内发现的拉丁—希腊铭刻,学界称之为“安齐拉铭文”(Monumentum Ancyranum);在阿波罗城遗址出土的希腊文残刻;以及1914年W. M. 拉姆齐在古代安条克城一座凯旋门遗址中发现的拉丁文残刻。其中,安齐拉铭文保存得最为完好,其余均为残篇,仅可作为安齐拉铭文中某段或某句的佐证。故此,“奥古斯都功德碑”(Res Gestae Divi Augusti)一般指“安齐拉铭文”。安齐拉铭文拉丁文部分分别刻于祠庙门廊两侧内壁的6块大理石上,左右各3块,高约2.70米,宽约4米。行文始自左壁,顶部为序言,以下正文每块壁石各46行;右侧3块壁石各有正文54行。相应的希腊文铭文因刻在祠庙外墙壁上,缺失较多。
奥古斯都自撰的正文凡35节,成文时间无法确定。据其内容推测,初稿大概在公元前2年完成,之后又增加了一些内容。不过具体始撰于何年、后来又做过哪些补充,我们无法妄下定论,谨就相关细节问题在注释中做出相应的说明。可以肯定的是,该文是奥古斯都经长期考虑和修改后完成的。他表面上使用平实简明的语言罗列历史事件,却通过叙述他自己与国家和罗马人民之间的关系彰显了他自己对国家和人民的贡献,宣扬了自己的功绩德行,使世人明了他因这些功德所掌握的最高权力是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的赠予,是合法的。虽说其叙述中难免有不实夸张之处,但无论是作为奥古斯都的政治遗嘱,还是他对自己一生的辩护,或是所谓的墓志铭,这篇碑文都是古代世界留传下来的珍贵的第一手资料,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

自安齐拉铭文发现以来,许多古典学者对它以及相关铭文进行了大量的抄录、整理和校订工作。乔治·佩罗特(Georges Perrot)和埃蒙德·纪尧姆(Edmund Guillaume)将安齐拉铭文的全部拉丁文本和他们所能见到的希腊文本抄录下来,提供了第一个较为完整、可信的安齐拉铭文的抄录本,《拉丁铭文集成》中收录的版本即以他们的抄录本为基础。1882年卡尔·休曼(Carl Humann)受柏林科学院(Berlin Academy)委派,到安卡拉取回该处全部铭文的拓本。1883年,蒙森人以此为底本并参考阿波罗城的希腊文残刻,出版了“奥古斯都功德碑”的校勘本。此后,随着安条克城拉丁文残刻的出土,又有许多学者对“奥古斯都功德碑”做进一步的校订、翻译和注释等工作,但在补遗的问题上还存在许多争议。

国内的相关专题研究有李雅书先生在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世界史资料丛刊·罗马帝国时期(上册)》中根据N. 刘易斯和M. 来因霍德主编的《罗马文明》第二卷的英译本(第9—19页)所做的中文译注。另有王以铸先生在其所译的英人特威兹穆尔于1988年3月出版的《奥古斯都》一书中的“附录一”译注出的“圣奥古斯都行述”。本译文系根据《拉丁铭文集成》中的校勘本译出。译文方括号中的内容为校勘者所加,符号“□”意为碑刻中的阙文。注释除蒙森、《洛布古典丛书》中的希普雷本以及《罗马研究》杂志中所见的相关研究外,其余为汉译者所加。



兹将竖立于罗马城两根铜柱上镌刻的神圣奥古斯都的功德[1]——他因此将整个世界置于罗马人民的治下——与他给国家和罗马人民的付出迻录如次。[2]
[1]   原文句首“Rerum gestarum”与后面的“inpensarum”(付出)一词同为属格复数形式,修饰“exemplar”(副本)一词。据校勘者分析,它们在原刻中应为主格形式(即“Res gestae”和“impensae”);由于安齐拉铭文是摹刻本,故增添“副本”一词作为主语,原主语改为属格形式修饰“副本”。蒙森在校勘时将“Rerum gestarum”转为主格形式,连同后面的修饰词“divi Augusti”一起作为该铭文的标题(即“Res gestae divi Augusti”),此说为后人所接受。本文亦采此说,并译为“奥古斯都功德碑”。另外,正文中的序号系校勘者根据铭文中的分段标识所加。

[2]   校勘者普遍认为,这段序言并非奥古斯都所写,可能是提比略嘱人竖立铜表前所加,后来各行省的摹刻本便依罗马原刻抄录下来。



1. 十九岁时,[1] 我用私人财产自行组建军队,[2] 并用它恢复了为派系势力主宰的共和国的自由。[3] 因此,在盖尤斯·庞萨和阿乌鲁斯·希尔提乌斯任执政官时,[4] 元老院通过嘉奖令选我为其成员,同时使我拥有同于执政官的发言权,并授予我最高指挥权[5]。元老院命我为代大法官,与执政官一起防范国家遭受任何危险之事。同年,由于两位执政官阵亡,人民又选我为执政官[6]和掌管国务的三人[7]之一。
[1] 即公元前44年。
[2] 屋大维招募的是凯撒的老兵。
[3] 指公元前43年屋大维与元老院联合反对安东尼,后者在穆提那战役中战败。
[4] 公元前43年。
[5] 原文“imperium”指的是统领军队的合法权力。

[6] 公元前43年8月,屋大维率军从山南高卢出发胁迫元老院任命其为执政官,同僚为昆图斯·佩狄乌斯。

[7] 即所谓的“后三头”。屋大维、安东尼和雷必达三人在波诺尼亚达成妥协,并武装进入罗马城,迫使保民官普布里乌斯·提提乌斯召集部落大会通过法令任命他们为行使执政官权的三人执政。



2. 依法律裁决,[1] 我将那些刺杀我父亲[2] 的人放逐域外,以惩其罪;之后他们向共和国开战,我两次于阵前击败他们。[3]
[1] 屋大维与昆图斯·佩狄乌斯出任执政官后,通过了佩狄亚法(Lex Pedia)。该法令规定建立法庭审判刺杀凯撒的凶手,为屋大维讨伐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披上了合法外衣。

[2] 系指屋大维的养父尤利乌斯·凯撒。
[3] 指公元前42年的两次腓力比战役,卡西乌斯和布鲁图斯先后战败自杀。



3. 我在全世界[1]的陆地和海域进行内外战争,作为胜者,我宽免了所有请求饶恕[2]的公民。对那些可以被宽恕而无害的外族,我宁愿保护而不翦灭他们。大约五十万罗马公民向我宣誓效忠;我将其中服役期满的三十余万人送到殖民城或遣回其自己的城镇,并为所有这些人分配土地或支付钱款作为服役的薪酬。如将那些小于三列桨战船的船只除外,我俘获了六百艘战船。[3]
[1] 此处指当时罗马人所知的全部区域。
[2] 原文此处缺失,蒙森根据残留下的后两字母“-us”补为“(superstitib)us”,意为“活下来的”。迪耶尔本(Ernst Diehl, Res Gestae Divi Augusti. 1918, 3rd ed., Bonn)此处的补遗为“(veniam petentib)us”;希普雷(Shipley, F. W., Velleius Paterculus: Compendium of Roman History; Res Gestae Divi Augusti. 1955,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London.)采用了迪耶尔的观点。本文采用的也是迪耶尔的观点。

[3] 主要是在与塞克斯图斯·庞培进行的米莱海战(App., 5. 108.)和瑙珞库斯海战(App., 5. 118-121.)以及同安东尼进行的亚克兴战役(Plut., Vit. Ant. 68. 1)中获得的。



4. 我举行过两次小凯旋式,三次大凯旋式,[1]并曾二十一次被敬称为“最高统帅”[2]。尽管元老院为我颁令了更多的凯旋式,但我置之未理。我将权杖上的月桂花环献给卡皮托尔神庙以践行我在每场战争中所立下的誓言。[3]为了那些由我或在我护佑下的副将在陆地和海上成功完成的事业,元老院曾五十五次下令应向不朽之神献祭。实际上,据元老院令进行的献祭达八百九十天。在我的凯旋式上,曾有九个王或王子被引领在我的战车前。到我撰述这些时,我十三次出任执政官,并已拥有三十七年的保民官权。[4]
[1]   参见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22)。两次小凯旋式指公元前40年腓力比凯旋式和公元前36年11月33日的西西里凯旋式。三次大凯旋式是指公元前29年8月13、14、15日三天连续举行的屋大维在达尔马提亚(公元前34年)、亚克兴(公元前30年)和亚历山大城(公元前30年)三地得胜后的凯旋式。小凯旋式中统帅徒步或骑马进入罗马城,大凯旋式(curulis triumphus)中则乘驷车(curulis)入城。

[2] 原文是“Imperator”。此处应是该词的原义,即“被授予了最高军事指挥权(imperium)的人”。在共和国末期常用作士兵对取胜的将领宣誓效忠或举行大型活动时的称呼,有时也由元老院授予。后来,奥古斯都拥有的指挥权(imperium)的内涵有所扩大(不仅指军事指挥权,还延伸到政治统治的各个方面,有最高统治权之意),所以帝国时期各元首所拥有的“imperator”称号一般译为“皇帝”。

[3] 共和国时期,执政官或大法官(praetor)出征前都要到卡皮托尔神庙献祭并立誓取胜。获胜的军队称其将领为最高统帅(imperator),并用月桂花环装饰其权杖;将领凯旋进城后把月桂花环送到卡皮托尔神庙以谢神佑。

[4] 奥古斯都在公元前2年第13次(也是最后一次)出任执政官,公元14年第37次执掌保民官权。



5. 马尔库斯·马克卢斯和卢基乌斯·阿伦提乌斯任执政官时,[1] 无论当我缺席还是在场,由元老院和罗马人民授予我的独裁官职,我均未接受。[2] 粮食紧缺时,我并未推却粮官一职。接管后数日内我用自己的财力将所有公民从他们所处的恐慌和危机中解救出来。[3]当时授予我的年执政官及终身执政官职位,我亦未接受。
[1] 公元前22年。
[2] 狄奥(Dio Cass., 54. 1. 4-1. 5)和维莱里乌斯(Vell. Pat., 2. 89. 5)均有所提及。狄奥指出奥古斯都的权力远在独裁官之上,但他为避免招来猜忌和敌意而拒不接受。

[3] 此时因台伯河泛滥引起了粮荒,元老院便将粮官一职(curatio annonae)授予奥古斯都(公元前57年庞培也曾出任供粮官[cura annonae])。此后该职位由奥古斯都选拔的骑士担任。另据狄奥(Dio Cass., 54. 1. 3-1. 4)记载,元老院将独裁官一职和粮官一职同时授给奥古斯都。



6. 在马尔库斯·维尼基乌斯和昆图斯·鲁克雷提乌斯任执政官时,后来在普布里乌斯·兰图卢斯和格奈乌斯·兰图卢斯任执政官时,而第三次在保路斯·费边·马克西姆斯和昆图斯·图贝罗努斯任执政官时,[1]尽管元老院和罗马人民一致[任命我为独自全权负责法律及道德事务的督导,我没有接受任何授予我、违背祖先传统的职权。[2]其时,元老院希望我处理的事务,我通过保民官的职权处置;而且在这个职位上,经我的要求,我五次与元老院派来的同僚共治。[3]
[1] 分别为公元前19、18和11年。
[2] 此处与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27)和狄奥(Dio Cass., 54. 10. 5)的叙述相悖。据苏埃托尼乌斯记载,奥古斯都接受了管理法律和道德事务的永久权;狄奥称,奥古斯都接受了任期5年的道德督导(praefectus moribus)一职。希普雷(pp. 354-355)认为,上述两位古典史家指的是元老院向奥古斯都授予该职而奥古斯都实际上也行使了该职权的事实;但奥古斯都自述的是他虽行使了该职权,却未接受任何职位名号,以此突显他的谦逊。

[3] 公元前18年-公元前13年,阿格里帕连续两次与奥古斯都一同出任保民官;公元前12年阿格里帕死后,保民官一职均由提比略与奥古斯都担任。



7. 我连续十年为管理共和国的三人之一。[1]] [2]到我叙述这些之日,我任元首已四十年。[3]我曾任大祭司长[4]、占卜官[5]、十五人祭司团成员[6]、七人圣宴团成员[7]、阿尔瓦里斯祭司团成员[8]、塔提乌斯神会成员[9]、外交使团成员[10]。
[1] 希普雷(p. 355)认为,他们的执政权期限实际有11年,从法律角度看则应为10年,且并不连续。元老院的确曾两次任命三人执政,每次任期五年。第一次是公元前43年11月27日,其任期最晚到公元前38年年底;公元前36年1月1日元老院才又正式任命三人执政,任期应到公元前32年年底。公元前37年,他们事实上行使了该职权但并未得到元老院的正式任命。
[2] 方括号中的内容系采自安齐拉希腊语铭文以及在阿波罗城出土的希腊文残刻的相关内容,用以填补原刻的遗失部分。
[3] 奥古斯都在公元前28年成为元首。元首这里指元老院中的首席(princeps senatus),在元老院的讨论中享有第一个发言的权利。奥古斯都为了避嫌而选择了这一既能显示其尊贵地位又具有共和传统的称谓。

[4] 奥古斯都在公元前12年出任该职。
[5] 奥古斯都可能在公元前41或40年出任该职。
[6] 奥古斯都在公元前37年-公元前34年成为该组织成员。十五人祭司团是罗马四个主要祭司团体之一,负责保管及解释西比林圣书;该组织的名称随着其人数的变化从最初的二人团逐渐变为十人团、十五人团,共和国末期已发展成16人,但名称仍为十五人祭司团。帝国初期,该祭司团被重组并负责主持世纪赛会。
[7] 奥古斯都成为该组织成员的时间应在公元前15年之前。七人圣宴团是罗马四个主要祭司团体之一,建于公元前196年,主要负责各种赛会的大型圣宴。该组织的名称随着其人数的变化从最初的三人团变成七人团,最后虽发展到10人,但仍称作七人团。
[8] 奥古斯都成为该组织成员的时间不详。该组织(Fratres Arvales)共12名成员,负责每年谷物女神蒂娅的节庆。
[9] 奥古斯都成为该组织成员的时间不详。塔提乌斯神会是王提图斯·塔提乌斯为祭萨宾神而设。
[10] 奥古斯都在公元前32年成为该组织成员。外交使团共20名成员,负责对外宣战、媾和诸事。与前两个组织一样,在共和国末期被废除,后被奥古斯都恢复。


8. 第五次任执政官时,[1]我应人民和元老院之命增加贵族人数。我三次重组元老院。[2]当我以马尔库斯·阿格里帕为同僚第六次出任执政官时,我进行了人口普查。[3]我举行了四十二年来的第一次鲁斯特鲁姆祭仪[4]。在该仪式上有四百零六万三千罗马公民登记在册。第二次,在盖尤斯·肯索里努斯和盖尤斯·阿西尼乌斯任执政官时,[5]我以同于执政官的权力独自举行鲁斯特鲁姆祭仪。此次仪式上,有四百二十三万三千罗马公民登记在册。第三次,在塞克斯图斯·庞培和塞克斯图斯·阿普列伊乌斯任执政官时,[6]我以同于执政官的权力、以我儿子提比略·凯撒为助手举行了鲁斯特鲁姆祭仪。在该仪式中,有四百九十三万七千罗马公民登记在册。通过制订新法律,我恢复了许多已从我们的习俗中废弃的祖先之法,我自己在处理诸多事务上的榜样可供后人效仿。
[1] 公元前29年。
[2] 希普雷(p. 357)认为,这里指的是公元前28年、公元前8年和公元14年奥古斯都任监察官时所进行的三次重组。但实际上,公元前18年和公元4年元老院也曾改组,奥古斯都并未提及。狄奥(Dio Cass., 52. 42. 1-42. 3)和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35. 1)均提到第一次改组,当时元老院人数已达1千余人。

[3] 公元前28年。人口普查应由监察官每五年进行一次,但此前的一次是公元前69年进行的,当时可应征入伍的公民数是45万人。
[4] 鲁斯特鲁姆(Lustrum)指的是监察官在人口普查结束后代表所有公民进行的献祭活动,但不一定每次人口普查都举行鲁斯特鲁姆祭仪。

[5] 公元前8年。
[6] 公元14年,奥古斯都逝世前3个月。


9. 元老院下令,为我祈愿健康的誓言应由执政官和祭司每隔四年举行一次。为践行这些誓言,有时是祭祀团的四位主祭司,有时是执政官,在我一生中经常举行赛会。[1]甚至全体公民,或单独或全城集体,在所有神位前不断地齐心为我的健康祈福。
[1] 从公元前28年开始,每隔四年举行一次。



10.据元老院令,我的名字被写入萨里意颂歌,[1]又经立法规定了我永久神圣不可侵犯,而且只要我在世,我即拥有保民官权。[2]我没有取代一位仍在世的同僚之位而出任大祭司一职,当人民将那个我父亲曾担任的祭祀团职位授给我时,我拒绝了。只有当几年后那个藉内乱之机占居该职的人逝去,[3]我才接受这个祭司职位,当时正值普布里乌斯·苏尔皮基乌斯和盖尤斯·瓦尔基乌斯任执政官,[4]从整个意大利聚集到我的选举会上的人群众多,正如人所说,这在罗马是前所未有的。
[1] 据狄奥(Dio Cass., 51. 20. 1)记载,公元前29年罗马人收到帕提亚人的信件后,决定将奥古斯都之名与诸神之名同列于颂歌中。萨里意(Salii)是战神马尔斯的祭司团。

[2] 保民官本人神圣不可侵犯是为保民官诸多权利之一例。公元前36年雷必达下台后,屋大维被授予神圣不可侵犯权,公元前23年获得终身保民官权。
[3] 雷必达在凯撒被杀后直到公元前13年去世一直担任大祭司长一职。参见维莱里乌斯(Vell. Pat., 2. 63. 1)。

[4] 公元前12年。



11.为纪念我的归来,元老院在卡培那门[1]附近的荣誉与美德神庙前奉献给回归女神一座祭坛,并令高级祭司和维斯塔贞尼每逢我在昆图斯·鲁克雷提乌斯和马尔库斯·维尼基乌斯任执政官时从叙利亚归城的那天[2]在祭坛举行一年一度的献祭仪式,并依我的荣名将该日定名为奥古斯塔利亚。
[1] 位于凯利乌斯山西南坡,奥古斯都从南部阿比亚大道经此门进城。
[2] 参见狄奥(Dio Cass., 54. 10. 3)。公元前19年10月12日,奥古斯都处理了西西里、希腊、亚洲和叙利亚各地事务后返回罗马城。



12.同时,据元老院令,一部分大法官和平民保民官随同执政官昆图斯·鲁克雷提乌斯和一些上等人被派往坎帕尼亚迎接我,[1]直到那时,此种荣耀未曾加予我之外的任何人。当我成功完成行省事务从西班牙和高卢回归罗马时,正值提比略·尼禄和普布里乌斯·昆提里乌斯任执政官,[2]为纪念我的归来,元老院决定在马尔斯广场奉献神圣的和平祭坛[3],并命各行政长官、祭司和维斯塔贞尼在该处举行一年一度的献祭仪式。
[1] 参见狄奥(Dio Cass., 54. 10. 4)。

[2] 公元前13年。
[3] 该祭坛位于奥古斯都回罗马必经的弗拉米尼亚大道上,公元前9年1月30日正式落成。


13. 我们的祖先规定,每当在罗马人民的整个帝国内的陆地和海洋上以胜利开创了和平时,亚努斯·奎里努斯神庙应被关闭,尽管据史册记载,自建城以来到我出生前,该神庙共被关闭两次,[1]在我任元首期间,元老院三次下令关闭该神庙。[2]
[1] 第一次在努玛统治时期,第二次在公元前235年第一次布匿战争结束后。
[2] 公元前31年亚克兴战役后和公元前25年坎塔布里亚战争后各一次,另一次不详。


14.因我的荣耀,元老院和罗马人民在我的两个儿子盖尤斯·凯撒和卢基乌斯·凯撒[1]——命运女神在二人年少时即将之从我身边夺走[2]——十五岁时选派他们为指定执政官,[3]这样他们将在五年后就任该职;[4]而且自他们被带进集会广场[5]之日起,元老院即令他们可以参与国务讨论。此外,所有罗马骑士尊称他们为青年之首[6],二人均被赠予银质的盾和矛。
[1] 盖尤斯和卢基乌斯是奥古斯都之女尤利娅与阿格里帕之子,为保证后继有人,奥古斯都在公元前17年与阿格里帕同掌保民官权,同时收盖尤斯和卢基乌斯为养子。
[2] 盖尤斯生于公元前20年,死于公元4年;卢基乌斯生于公元前17年,死于公元2年。
[3] 盖尤斯和卢基乌斯分别于公元前5年和公元前2年达十五岁,即被授予成人托迦(toga virilis)的年龄。奥古斯都的目的是让二人早日进入罗马的政治生活。

[4] 盖尤斯于公元1年就任,卢基乌斯未及就任便早亡。
[5] 集会广场(Forum)是罗马公民集会、审判和交易的场所,是公众参与罗马政治生活的地点。按照传统,古罗马青年在十五岁时要举行成年仪式,其中一步即是他们身着成人托迦(toga virilis或toga libera)由其亲族及家奴等人陪同进入集会广场,并在那里被登记为罗马公民。

[6] 原文是“princeps iuventutis”。这一荣誉概源于奥古斯都的元首(princeps senatus)之名。参见狄奥(Dio Cass., 55. 9. 9-9. 10)。



15.我遵照父亲的遗嘱付给罗马平民每人三百塞斯特斯,[1]在我第五次任执政官时,又以我自己之名从战利品[2]中赠给每人四百塞斯特斯,在我第十次任执政官时我又一次从我所得的遗产中分给每人四百塞斯特斯的施舍,[3]在我第十一次任执政官时我用自己购买的谷物分赠了十二次粮食,[4]在我执掌保民官权的第十二年,我第三次向每人分发四百塞斯特斯的数额。[5]我的这些赠款泽及之人从未少于二十五万人。[6]在我执掌保民官权第十八年,即第十二次任执政官时,我向三十二万城市平民每人赠六十第纳里。[7]当我第五次任执政官时,在我的士兵殖民地中,我从战利品[8]中向每人赠与一千塞斯特斯;约有十二万殖民地中的人接受了这份凯旋赠款。当我第十三次任执政官时我向当时正接受公共粮食的平民每人赠送六十第纳里;[9]其人数略多于二十万。[10]
[1] 公元前44年,约25万人受赠。
[2] 这里的战利品(manibiae)一词特指将战争中掠来的物品变卖后所得的金钱。

[3] 公元前24年奥古斯都结束西班牙战争归来后。
[4] 公元前23年。
[5] 即公元前12年奥古斯都出任大祭司长时。
[6] 公元前5年受赠人数高达32万;但狄奥(Dio Cass., 55. 10. 1)记载,公元前2年奥古斯都将受赠谷物的人数限在20万。
[7] 即公元前5年盖尤斯举行成年仪式进入集会广场时。
[8] 见本节注释[2]。
[9] 即公元前2年卢基乌斯举行成年仪式进入集会广场时。
[10] 本节中,奥古斯都在对他自己向平民赠款的一系列记述中又插叙了一次向士兵赠款的记录,希普雷认为是奥古斯都后来所加。由此推断,全文的初稿盖在公元前2年前即已成型。


16.在我第四次任执政官和后来当马尔库斯·克拉苏和占卜官格奈乌斯·兰图卢斯任执政官时,[1]我给士兵分配了土地,[2]为此我向各自治城支付了钱款。我为意大利地区的地产花费的总额约为六亿塞斯特斯,而我为行省土地的付出约为两亿六千万塞斯特斯。到我所生活的年代,在所有那些于意大利或各行省建置士兵殖民地的人中,我是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这么做的。[3]后来,在提比略·尼禄和格奈乌斯·皮索任执政官时,同样在盖尤斯·安提斯提乌斯和德基姆斯·莱利乌斯任执政官时,在盖尤斯·卡尔维西乌斯和卢基乌斯·帕西埃努斯任执政官时,在卢基乌斯·兰图卢斯和马尔库斯·梅萨拉任执政官时,在卢基乌斯·卡尼尼乌斯和昆图斯·法布里基乌斯任执政官时,[4]对那些服役期满后我就遣回其自己的自治城的士兵,我酬以现金,为此事我自愿花费了四亿塞斯特斯。
[1] 分别为公元前30年和公元前14年。
[2] 亚克兴战役后,奥古斯都将自己及安东尼军中的一些老兵遣回意大利。这些老兵在布伦迪西乌姆发生骚乱,奥古斯都从萨摩斯赶回,同意将意大利一些自治城的土地分给部分士兵,并向其他人分发金钱。参见狄奥(Dio Cass., 51. 3-4)和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17. 2-17.3)。

[3] 指为土地付费的行为。
[4] 依次为公元前7年,公元前6年,公元前4年,公元前3年和公元前2年。


17.我四次用我自己的财产资助国库[1],这样我向掌管国库的人[2]拨出了一亿五千万塞斯特斯。[3]当马尔库斯·雷必达和卢基乌斯·阿鲁恩提乌斯任执政官时,我从我所得的遗产中拨出一亿七千万塞斯特斯送给因我的提议而设立的军费金库[4],从中拿出酬金发给那些服役期满二十年以上的士兵。[5]
[1] 原文“aerarium”意为金库,在这里特指放在罗马萨图尔尼乌斯神庙中的国家公共财产。

[2] 直至公元前28年,国库主要由财务官(quaestor)掌管;公元前28年-公元前23年由奥古斯都任命两位低级长官(praefecti)掌管;此后直至克劳狄统治时期由两个大法官(praetor)掌管。

[3]   据狄奥(Dio Cass., 53. 2. 1)记载,公元前28年奥古斯都曾向国库拨款;另外,公元前16年的钱币上的铭文说明,当年奥古斯都也曾向国库拨款(详情可参见希普雷论述[p. 373]。)。

[4] 公元6年建立。其来源除了奥古斯都的馈赠外,还从遗产税和贸易税中抽取部分金额。
[5] 从公元前13年开始到此时,罗马近卫军服役期限为12年,兵团兵16年;此后分别增至16年和20年。


18.从格奈乌斯·兰图卢斯和普布里乌斯·兰图卢斯任执政官之年[1] 开始,每当税收锐减时,我从我的积蓄和所得遗产中有时向十万人、有时向更多的人数提供钱粮赠券[2]。
[1] 公元前18年。
[2] 参见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40. 2; 41. 2)。代金券(nummariae tesserae)和代粮券(frumentiariae tesserae)均是罗马统治者向下层公民分发的礼券。一般是在小型票据或中空的木质圆球上标注数字,代替钱粮实物赠给平民,持有者可按赠券的数字领取相应的金钱或谷物。除钱粮外,一些日常用品也常以这种方式分发。



19.我修建的建筑物有元老院会堂[1]和与之相邻的卡尔吉迪库姆[2],在帕拉丁山上带楹廊的阿波罗神庙[3],神圣尤利乌斯祠庙[4],鲁帕尔卡尔神龛[5],弗拉米尼乌斯竞技场上的柱廊——我准许用之前在同一地点建过柱廊的人的名字将它命名为“奥克塔维亚”,[6]大竞技场的神台,卡皮托尔山上的征服者朱庇特神庙和雷神朱庇特神庙,奎里努斯神庙[7],在阿芬丁山上的米涅尔瓦神庙、天后朱诺神庙和解放者朱庇特神庙,[8]圣路顶点处的拉莱斯[9]神庙,维里亚高地上的佩纳特斯诸神神庙[10],青春女神神庙[11],在帕拉丁山上的西贝拉神庙[12]。
[1] 由凯撒始建,地点在原元老院会堂(Hostilia Curia)的偏东侧,公元前29年落成。

[2] 我们无法确知卡尔吉迪库姆(Chalcidicum)这种建筑的详细信息,只知道它是源于希腊城市卡尔基斯(Chalcis)的一种建筑。据维特鲁威(Vitr. De arch. 5. 1. 4)记载,卡尔吉迪库姆是罗马大型会堂(basilica)建筑的一部分。译者以为这里应指元老院会堂的一间偏殿。

[3] 公元前36年始建,公元前28年竣工。楹廊(porticus)是指用圆柱支撑的门廊,在罗马的建筑中较为多见。参见维莱里乌斯(Vell. Pat., 2. 81)。

[4] 建在凯撒火化处(Dio Cass., 47. 18. 4),公元前29年8月18日竣工。

[5] 牧羊神鲁帕尔库斯(Lupercus)的龛位。其地址在帕拉丁山西南坡传说中母狼哺育二子之处,那里的一块岩石上有一凹洞作为牧神之龛位。现在是一喷泉。

[6] 格奈乌斯·奥克塔维乌斯在公元前168年打败波斯舰队后修建了一个柱廊,参见维莱里乌斯(Vell. Pat., 2. 1. 2)。

[7] 公元前16年建在奎里纳尔山上。
[8] 三座神庙皆为奥古斯都重建。
[9]   拉莱斯(Lares)是守卫神,源于伊达拉里亚。

[10] 维里亚高地位于帕拉丁山上。佩纳特斯诸神是拉丁地区古老的保护神。该神庙与上一拉莱斯神庙均位于后来的提图斯凯旋门附近,在后来哈德良和君士坦丁的大肆建设中被拆除。
[11] 位于帕拉丁山上,公元前16年毁于火灾。
[12] 公元前191年落成,公元3年毁于火灾。西贝拉是源自亚洲的女神,被视为众神之母或自然之母。公元前3世纪末传到罗马(又名“Magna Mater”或“Mater deum”)。



20.我重修了卡皮托尔神庙和庞培剧院,[1]两处工程均花费巨款却没有任何我的留题。我改造了多处年久失修的水渠;我还通过引新水源至其管道而将名为马尔西亚的水渠的水量增大了一倍。我完成了由我父亲开始并近乎告竣的工程——尤利亚广场和位于卡斯托尔神庙和萨图尔尼乌斯神庙之间的大会堂[2],该会堂毁于火灾后,我将原址扩大开始修建以我儿子[3]之名命名的会堂,并下令如我有生之年不能完成,它应由我的后人完成。当我第六次任执政官时,据元老院令,我在罗马城修复了八十二座诸神之庙宇,当时待修之庙无一漏掉。在我第七次任执政官时,[4]我修筑了从罗马到阿瑞米努姆的弗拉米尼亚大道以及除穆尔维乌斯桥和米努基乌斯桥[5]以外的所有桥梁。
[1] 卡皮托尔神庙供奉最高神朱庇特,被罗马人视为最神圣之地,也是罗马城的象征。公元前83年毁于火灾,苏拉开始重建,公元前69年由卡图卢斯完成。庞培剧院建于公元前55年,是罗马城第一座石造剧院。
[2] 即公元前54年开始修建的献给凯撒的尤利亚大会堂(Basilica Iulia)。

[3] 即盖尤斯和卢基乌斯。
[4] 公元前27年。
[5] 穆尔维乌斯桥位于台伯河上;米努基乌斯桥的地点不详。希腊译文中并未出现这两个名称,只提及“两座无需修缮的桥”。



21.在我自己的地产上,我用战利品[1]修建了复仇神马尔斯庙[2]和奥古斯都广场。在阿波罗神庙附近,我在大部分从私人手中购买的土地上修建了剧院,并以我的女婿马尔库斯·马克卢斯的名字命名。[3]我用战利品在卡皮托尔神庙、神圣尤利乌斯祠庙、阿波罗神庙、维斯塔神庙和复仇神马尔斯庙中献祭,共花费我约一亿塞斯特斯。[4]在我第五次任执政官时,我返还了诸自治城和意大利殖民城为我凯旋献出的三万五千磅[5]冕金[6];此后,每当我被授予“最高统帅”称号时,我不接受来自各自治城和殖民城的冕金,尽管他们就像以前做决定时同样热情地下令进献。
[1] 见第15节注释[2]。
[2] 奥古斯都在腓力比战役前立誓许诺的神庙,公元前2年落成。现仍有部分遗存可见。
[3] 公元前11年5月4日落成,但马尔库斯·马克卢斯死于公元前23年。
[4] 此处数字有所夸大,参见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30. 2)。

[5]  即罗马磅。“pondo”是古代罗马重量单位“libra”的简写,1罗马磅约合3/4英制磅(pound)。

[6] 按照罗马的习俗,各行省应收集黄金铸成金冕献给凯旋将领(参见李维[Livy, Epit. 38. 37. 4, 39. 7. 1]),之后这些金冕常被熔铸成钱币,俗称冕金(coronarium aurum)。希普雷(p. 381)认为,此处提到的三万五千磅也许指这些黄金是从罗马传统的35个部族收集来的。



22.我三次以我自己的名义、五次以我儿子或孙子的名义举办角斗表演;在这些表演中,约有一万人参与战斗。我两次以我自己的名义为人民举行从各处召集来的竞技者表演,[1]第三次以我孙子的名义举行。我四次以自己的名义、二十三次代表其他行政官员举办赛会[2]。在盖尤斯·弗尔尼乌斯和盖尤斯·希拉努斯任执政官时,我代表十五人祭司团——作为该组织的首领——以马尔库斯·阿格里帕为助手举行了世纪赛会[3]。在我第十三次任执政官时,我首次举行了马尔斯赛会,[4]执政官应元老院之命要与我在那之后的年份连续举行该赛会。我曾以我自己的或我儿子、孙子的名义,在竞技场或广场或圆形剧场为人民举行了二十六次阿非利加野兽的猎斗表演,其间约三千五百头猎兽被杀。
[1] 据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43. 1)和狄奥(Dio Cass., 53. 1. 5)记载,公元前28年奥古斯都曾在大竞技场举行体育竞赛,并为观众搭建了木质座椅。

[2]   指各类行政官员就任时在竞技场和剧院举行的赛会。参见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43. 1)。

[3]   在公元前17年6月1日-3日举行,可参见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31. 4)。该赛会可能源于共和时期的塔兰提尼赛会(Ludi Tarentini),后者举行的时间间隔较长,而且没有一定规律;从奥古斯都统治开始更名为世纪赛会(Ludi Saecularis),但并非像其名所说的每隔百年举行一次。1890年发现的一份铭文记载了有关奥古斯都世纪赛会的内容(CIL, vi., 32. 323.)。

[4] 公元前2年复仇神马尔斯庙落成时。


23.我在台伯河对岸、现为凯撒园林之处为人民举行了海战表演,[1]  那片被挖掘的土地长一千八百足,[2]宽一千二百足。其间,有三十艘三层桨或双层桨的尖首船以及更多的小型船只相互开战。在这些舰船上,除桨勇外,约三千人参战。
[1] 公元前2年为敬献复仇神马尔斯庙而举行的奥古斯都海战表演(Naumachia Augusti)。据维莱里乌斯(Vell. Pat., 2. 100)和狄奥(Dio Cass., 55. 10)记载,此次表演的是希波战争场面,最后雅典人获胜。奥古斯都曾为此专门修建了长33公里的阿尔西埃提纳水渠。

[2]  即“pes”,罗马长度计量单位。



24.作为胜利者,我将各种设施——我与之作战的那人劫掠神庙后据为己有之物——放回亚细亚行省所有城市的诸神庙中。[1]  在罗马城,我的银质站立像、骑马像和战车像约立有八十座,我自己将它们移除并用所得钱款以我自己的和那些给我塑像荣誉的人的名义向阿波罗神庙奉赠金质祭品。[2]
[1] 安东尼把在亚洲、萨摩斯、以弗所等处神庙中劫掠的塑像等物送给了克莱奥帕特拉。
[2] 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52)记述那些祭品是金鼎。



25.我解除了海上的海盗威胁。我将在战争中俘获的近三万名战俘——已反叛其主人并武装反对国家——交还其主人以接受责罚。[1]整个意大利自愿向我宣誓效忠,并要求我做我在亚克兴取胜的那场战争的统帅。高卢、西班牙、非洲、西西里和萨丁尼亚诸行省进行了同样的效忠宣誓。当时在我麾下供职的人有七百多名元老,其中有八十三人在那之前和那之后——直到这些被撰述之日——出任执政官,约一百七十人任祭司。
[1] 指公元前36年结束的与塞克斯图斯·庞培的战争。庞培的军队大部分由逃跑的奴隶组成,他们切断了向罗马运送谷物的粮队。参见维莱里乌斯(Vell. Pat., 2. 73. 3)。



26.我将罗马人民的所有行省——与那些还未归服于我们帝国的部族相邻的行省——的边界扩大了。我平息了高卢行省、西班牙行省以及囊括从加的斯海域到易北河口处的日耳曼地区。我未对任何民族发动非正义战争而平定了从接近亚得里亚海的区域到图斯坎海[1]的阿尔卑斯地区。[2]我的舰队从莱茵河口穿越海洋向东部地区最远航行[3]到基姆布利人的边界——在那之前,任何罗马人都未曾到过那里的陆地和海域——而且基姆布利人、卡里德斯人、塞姆诺尼斯人[4]以及该地区的其他日耳曼部族通过使节寻求与我及罗马人民的友谊。几乎与此同时,两支军队在我的命令和指挥下被带进埃塞俄比亚和被称为“福地”的阿拉伯地区[5],来自两个部族的大部分敌军在对垒中被击败,许多城池被攻破。我军深入埃塞俄比亚直达麦罗埃附近的纳巴塔城。[6]我军攻入阿拉伯直达塞巴人疆域的马里巴城。[7]
[1] 即第勒尼安海。
[2] 在摩纳哥境内的一块残留纪念碑上记载了阿尔卑斯地区各民族臣服罗马的情况。普林尼(Plin., HN. 3. 136-137)记载了该铭文内容,并列出了46个臣服民族。

[3] 指公元5年到易北河的探险。参见维莱里乌斯(Vell. Pat., 2. 106. 2-106. 3)。

[4] 基姆布利人居于日德兰半岛南部海岸;卡里德斯人与基姆布利人比邻;塞姆诺尼斯人居于易北河和威悉河之间。
[5] 此处的“阿拉伯”是古代对阿拉伯半岛的统称。“Arabia”(阿拉伯)一词源于古波斯语,系指美索布达米亚以西和以南的地区,其中包括邻近印度洋的南部区域、中部游牧部落区域和西北区域。此时罗马人对该地区的了解均来自希腊人,“福地”(Eudaemon)一词即是希腊人对阿拉伯南部的称谓。公元2世纪后期的亚历山大学者克劳狄乌斯·托勒密将阿拉伯半岛的三部分分别称为Arabia Felix、Arabia Deserta和Arabia Petraea。

[6] 坎迪斯女王曾利用罗马出征阿拉伯而撤回埃及军团之机攻破了上埃及的几座城池。公元前24年-公元前22年,盖尤斯·佩特洛尼乌斯远征埃塞俄比亚并夺回这些城池。
[7] 指公元前25年-公元前24年埃里乌斯·伽卢斯在阿拉伯南部进行的征服活动。



27.我将埃及归到罗马人民的治下。[1]尽管当王阿塔薛斯被杀后我可以将大亚美尼亚设为行省,我宁愿遵循我们祖先的惯例通过当时已是我继子的提比略·尼禄将那个王国交给提格拉奈斯——王阿塔瓦斯得斯之子、王提格拉奈斯之孙。[2]后来当这个部族动乱、反叛并被我儿子盖尤斯镇压后[3],我又将它交给王阿里奥巴尔扎尼斯——米底国王阿塔巴祖斯之子——统治,在他死后又交给其子阿塔瓦斯得斯。他被刺杀后,我将出身亚美尼亚王室的提格拉奈斯派到该国。我恢复了穿过亚得里亚海向东延伸的所有行省、当时大部分为诸王统治的昔兰尼行省[4],以及之前已通过奴隶战争攻占的西西里和萨丁尼亚。[5]
[1] 公元前57年以后埃及允许罗马驻军,并接受罗马保护,但仍是独立的王国。亚克兴战役后,克莱奥帕特拉女王自杀,埃及成为帝国的一个行省并且控制在元首个人手中。

[2] 发生在公元前2年,参见维莱里乌斯(Vell. Pat., 2. 94. 4)。

[3] 后来,盖尤斯在当地的党争中受伤,并于公元4年2月亡故。


[4] 根据公元前40年的布伦迪西乌姆协定,安东尼获得了马其顿、阿卡亚、亚洲、本都、比提尼亚、西里西亚、塞浦路斯、叙利亚、克里特和昔兰尼,他将后五个地区送给外族国王统治。
[5] 公元前36年打败塞克斯图斯·庞培后。见第15节。


28.我在阿非利加、西西里、马其顿、两个西班牙行省[1]、阿卡亚、亚细亚、叙利亚、那尔旁高卢[2] 和皮西迪亚诸行省中建立士兵殖民城;而且,意大利有二十八座在我指挥下建立的殖民城——这些城在我有生之年已经十分闻名和繁盛。
[1] 公元前197年,罗马在近西班牙半岛建置了两个独立的行省,按地点分别名为近西班牙(Hispania Citerior)和远西班牙(Hispania Ulterior)。在公元前26-19年的坎塔布里亚战争后,近西班牙改称为Tarraconensis,远西班牙改称为Baetica。

[2] 奥古斯都将原来的山北高卢(Gallia Transalpine)分成四个行省,分别名为那尔旁(Narbonensis)、卢格杜南(Lugdunensis)、阿魁塔尼(Aquitania)和比尔吉(Belgica)。



29.我打败敌人后,从西班牙、高卢和达尔马提亚人手中收回了许多被其他将领丧失的军旗。[1]我迫使帕提亚人向我归还了三个罗马军团的战利品和军旗[2],并以卑者身份乞求罗马人的友谊。我将这些军旗放在位于复仇神马尔斯庙的内殿中。[3]
[1] 公元前48年和公元前44年伽比尼乌斯和瓦提尼乌斯分别在达尔马提亚丧失军旗,奥古斯都在公元前23年将它们收回。在西班牙同庞培诸子的战斗中曾丧失军旗,大概在公元前25年的坎塔布里亚远征中收回。至于在高卢丧失军旗之事不详。
[2] 包括公元前53年克拉苏和公元前40年、公元前36年安东尼在三战中失败而丧失的军旗。公元前20年,帕提亚王弗拉提斯将之归还。
[3] 公元2年复仇神马尔斯庙落成后才从卡皮托尔神庙转至该处。


30.我将潘诺尼亚各部族[1]——我统治之前罗马人民的军队从未进入、却被当时已是我的继子和副将[2]的提比略·尼禄征服——控在罗马人民的权威之下,并将伊里利库姆的边界推进至多瑙河岸边。在我的指挥下,一支越过多瑙河的达西亚军队被击败并被歼灭,后来我的军队被带领越过多瑙河,迫使达西亚各部臣服于罗马人民的权威。[3]
[1] 公元前35年-公元前34年,奥古斯都亲自与潘诺尼亚人作战。
[2] 公元前12年-公元前9年间提比略任奥古斯都的副将(legatus)。

[3] 指公元前10年的一次进攻,参见狄奥(Dio Cass., 54. 36. 2)。



31.来自印度国的特使——之前在任何罗马将领面前从未出现过——常被派到我处。[1]巴斯塔奈人、西徐亚人、居于塔纳伊河两侧的萨尔马泰部族诸王、阿尔巴人之王以及希贝里人之王和米底人之王均通过使节寻求我们的友谊。[2]
[1] 在公元前26年-公元前25年奥古斯都在西班牙期间有过一次;另外在公元前20年印度使节到萨摩斯觐见奥古斯都。
[2] 巴斯塔奈人是居于多瑙河口的条顿民族;西徐亚人居于今俄罗斯南部;阿尔巴人居于里海地区;希贝里人居于今格鲁吉亚地区。


32.帕提亚诸王、王提里达太斯以及后来王弗拉提斯之子弗拉提斯逃至我处乞求保护;还有米底的阿塔瓦斯得斯、阿迪亚贝尼人[1]的阿塔萨瑞斯、不列颠人的杜姆诺贝劳努斯[2]和提姆□□□□□□;苏伽姆布利人[3]的麦罗、马尔考曼尼人和苏埃波□□□□□□。奥罗德斯之子、帕提亚王弗拉提斯将他所有的子孙送到意大利我处,并非因战中被制,但为以其子孙为人质寻求我们的友谊。[4]在我任元首期间,许多其他部族——此前与罗马人民没有任何使节和友好往来的部族——认识到了罗马人民的诚信。
[1] 一亚述部族,这里是古代史料中首次提及。
[2] 有英格兰出土的钱币为证。
[3] 居于莱茵河东岸的日耳曼部族。公元前8年被彻底征服并迁至西岸。
[4] 其真正目的是赶走他合法的嫡传子孙,以保证其庶子弗拉阿塔凯斯(与一奥古斯都赠送的女奴所生)顺利即位。


33.经由我,帕提亚人和米底人得到了通过各自部族的首要使节要求的国王:帕提亚得到沃诺内斯——王弗拉提斯之子,王奥罗德斯之孙;[1]米底人得到阿里奥巴尔扎尼斯——王阿塔瓦兹得斯之子,王阿里奥巴尔扎尼斯之孙。[2]
[1] 弗拉提斯之庶子弗拉阿塔凯斯逃亡,帕提亚人要求在意大利为人质的沃诺内斯为王。
[2] 参见第27节。


34.我一平息内战便经一致同意掌控了所有事务,在我第六次和第七次任执政官时,我将国务从我的权限中转交到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的仲裁下。[1]为我的这种德行,据元老院令,我被授予“奥古斯都”称号,[2]我居所的门柱在公众仪式中被饰以月桂花环,而且一顶市民花环[3]被安置在我的大门上方,还有一面金盾被放在尤利亚会堂,通过盾上的铭文可证明元老院和罗马人民因我的英勇、仁慈、正义和虔敬将它赠与我。[4]从那时起,我在威名上超过了所有人,但我拥有的权力并不比与我同掌任何官职的同僚拥有的更多。
[1] 此后奥古斯都逐渐解除自己的特殊职位而尽量出任普通职务,从而在表面上恢复了共和制;但实际上他通过执掌保民官权和最高指挥权(imperium)仍掌握着最高权力。这里叙述的正是他所希望表现出的恢复共和国的面貌。

[2] 公元前27年1月16日。
[3] 这种花环一般奖励给拯救公民性命的士兵。这里是指奥古斯都结束内战并宽容豁达,拯救了许多公民的性命。该花环在奥古斯都发行的钱币上有所体现,且带有“拯救公民”(ob cives servatos)的铭文(详情参见希普雷[p. 399])。

[4] 现存文献中并未提及这面金盾,但一些当时的钱币和铭文中有相关记载,详情可参见希普雷论述[p. 401]。



35.当我第十三次就任执政官时,元老院、骑士阶层和全体罗马人民授予我“祖国之父”的称号,[1]并下令该称号应被刻在我居所的前厅、元老院会堂、以及据元老院令为我在奥古斯都广场上竖立的战车下方。当我撰述这些时,我七十六岁。[2]
[1] 公元前2年2月5日。参见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58)。

[2] 奥古斯都在公元13年9月23日时年满76岁;公元14年8月19日逝世于诺拉。文中奥古斯都所述的最晚的一件事是第8节提到的第三次人口普查,发生在他死前100天。这样他撰写此文的下限时间应在公元14年5月11日到他动身去诺拉期间。


附录[1]
1. 他赠给国库、罗马平民或退伍士兵的金钱总数为六亿第纳里[2]。
2. 他修筑的新工程有马尔斯神庙、征服者朱庇特神庙和雷神朱庇特神庙、阿波罗神庙、神圣尤利乌斯祠庙、奎里努斯神庙、米涅尔瓦神庙、天后朱诺神庙、解放者朱庇特神庙、拉莱斯神庙、佩纳特斯诸神神庙、青春女神神庙、西贝拉神庙、鲁帕尔卡尔神龛、大竞技场的圣台、带有卡尔吉迪库姆的会堂、奥古斯都广场、尤利亚大会堂、马克卢斯剧院、柱廊□□□□□□台伯河对岸的凯撒园林。[3]
3. 他重修了卡皮托尔神庙和共计八十二座的神圣建筑物,以及庞培剧院、众多的水渠和弗拉米尼亚大道。[4]
4. 为剧院演出提供的表演、角斗表演、运动竞技、野兽斗猎、海战表演[5]和金钱赠礼□□□□□□ [6]毁于地震和火灾、或向每位朋友和提高了财产收入的元老们[7],不可胜数。[8]
[1] 蒙森认为附录内容乃安齐拉地方官员自行添加,因此现行的安齐拉铭文校勘本一般将后4节内容单列,并以“附录”冠之。
[2] 在古代罗马的钱币单位中,1第纳里=4塞斯特斯。奥古斯都自己在正文中提到的赠款总数共计二十一亿九千九百八十万塞斯特斯。此处的数额应为约数。
[3] 本段是对正文第19、20节的概述;其希腊译文与拉丁文并不对应。
[4] 对正文第20节的概述。
[5] 对正文第22、23节的概述。
[6] 或许是“向意大利殖民城和行省城市”。
[7] 奥古斯都将元老的财产收入由80万塞斯特斯升至120万。参见苏埃托尼乌斯(Suet., Aug. 41. 1)。

[8] 奥古斯都本人并未提及这些对城市和个人的馈赠,但可从其他一些史料中找到佐证:狄奥述及公元前2年奥古斯都重建了毁于地震和火灾的那不勒斯城(Dio Cass., 55. 10. 9);公元前15年他向遭受地震的塞浦路斯的帕福斯人(Paphians)分赠金钱(Dio Cass., 54. 23. 7);公元前12年亚洲行省遭受地震后他用私人财产资助他们(Dio Cass., 54. 30. 3)。



[作者张楠,东北师范大学世界古典文明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  130024]
[作者张强,东北师范大学世界古典文明史研究所教授  130024]
Sweet Thames, run softly, till I end my 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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