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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0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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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Ⅱ~缭乱~
Piece-4
躺在自己稍显有点硬的床铺上,夜间发生的一切突然清晰地从眼前流淌过……
曾经的主官索洛•基被杀,而在军中完全没有根基的乔伊•安德雷特毛遂自荐获得了攻打绿山的军令,顺带接管了第四军……看来我所在的第四军真是前途堪忧啊。
因为前军团长在北窗的冒进损兵折将,已被军法处置,明天开始军中必然人人自危,军心涣散。新任军团长又从来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却信誓旦旦说能以5000人单挑绿山大概7000人的守军外加厚厚的城墙,这样自负的话的效果大概只能是在有关于他的诸多形容词中再加入一个“狂妄”而已,而对于挽救军心,恐怕是半点意义也无。
我有些奇怪了,为什么除了明天就要被我称为“阁下”的少年那突然消失的笑容让我觉得如鲠在喉之外,对于甚至主官被杀这样的事件我都能如此平静?
是因为在战场多年以至于对鲜血与死亡已经麻木还是在内心深处早已对自己也可能获得如同索洛•基一般的不名誉的死法的可能性有了认同?
没有答案……看来明天有必要去听听可罗冈老头子的碎碎念来开导开导了……
“哇啊!——呜……”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特大号的可罗冈那未老先衰的脸!然后我才发出半截惊叫的嘴巴就被他用手堵住了。
“一大早就活蹦乱跳,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果然单纯的小孩是与失眠绝缘的。”可罗冈用捉弄的语气说到,“不过我们的新阁下的帐篷离这里可是非常近,如果不想被阁下认为你是在梦中见到他‘恐怖’的脸,你最好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还不行,但是你不能先放开你那该死的手吗,快憋死了!
“喂,可罗冈,你觉得这个第四军还有前途吗?”一边快速地穿衣服,一边询问那个虽然顶着“知将”头衔,但私底下却很有些无赖的家伙。
“有啊,第四军现在不是还健在吗,当然有前途。哪天第四军在战场上消失了,才真叫没有前途了。”
“你在回答我的问题时就不能拿出你回答上司时的严肃吗?”这种场景在我和他之间真是已经上演了不知多少遍了,从无例外。
“啊,我现在非常严肃,或者你是在质疑我们新阁下的能力?”这家伙依然无赖得神闲气定。
“那个小鬼可是一场仗也没打过啊,到时候如果,如果……”我已经如果不出来了。
“到时候我们就只有期待阁下这两个月在中军大帐看战略推设图而积累的经验了!”可罗冈摊摊手。
再次踏入军团长的军帐是在早饭后。
早饭时听到的士兵们的谈话果然如我昨晚所想。乔伊的调任书于清早送抵,然后军营里便炸开了锅,到处都是不信任的声音以及第四军即将覆灭的感叹,军心进一步涣散了。
“你们来了。”我们的新阁下从卷宗中抬起头。刚刚易主的案几上,已经摆着不少卷宗,从侧面的标记可以看出是按照时间顺序排过序的。
不过我和可罗冈的问候语还未能说出,他便已经抬手指向了军帐角落里一堆摆放整齐的物品。“那些是索洛阁下留下的私人物品。索洛阁下出身贵族,虽受军法,但是遗体必会送回其领地安葬,他生前的物品,作为遗物,应该送回。你们今天第一个任务,就是将这些东西妥善处理了。”
他的这一席话说完,我和可罗冈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件任务,正午时,妙芝的俘虏将由我军接管。叫医务兵和魔法兵中懂得治愈魔法的士兵准备好治疗伤患。”
“啊?”我终于还是没能如同答应可罗冈的一般管住自己的嘴巴。
Piece-5
“希伊德将军有异议?”我的新阁下挑了挑眉,又说到:“虽然是俘虏,但是对于我们未来的盟军,适当的礼节是必要的。”
“盟军?难道阁下忘记了就是因为南窗那些所谓的‘盟军’阵前倒戈才导致我军在北窗城下被包围最后败退吗?索洛•基也因此受了军法处置!这样的前车之鉴阁下这么快就忘记了吗,竟然还对‘盟军’抱有幻想!”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在卢卡殿下面前夸下海口说能以五千士兵拿下绿山的小鬼所自负的竟然是这样的方法!
“我从未说过我们的盟军需要拿起武器为我们攻城掠地吧!”乔伊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很清晰。
“啊?”那小鬼说妙芝的俘虏是‘盟军’却没有要让他们去攻城的意思?我越来越糊涂了。
“不过,刚才希伊德将军如此激动,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将军对我这拥有不名誉的名声的战争新手还是抱有那么一点期待?如果是那样的话,在下不胜感激。但是,如果不是——也请将军调整好公私分明的心态,以免误了军机。我用来攻下绿山计策到底有多大把握,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如果是因为某些旁的原因而失败的话,我大不了学习前军团长也写一篇《请罪书》然后挨一刀。但是第四军已经不能再承受兵败之辱了吧?之前在雇佣军山寨、妙芝以及北窗连续三场败仗,损兵折将不说,连主帅都斩了,再败的话,这第四军一定会彻底成为历史,而且是耻辱的历史。”不紧不慢、语气平静地说出一大段饱含嘲讽和警告的话的少年清亮的眼眸直视着我,我不由得怀疑这小鬼除了继承了贵族之家的良好礼教之外,对于贵族们常见的尖酸刻薄也是炉火纯青!虽然我之前也经常因为行事鲁莽而被索洛•基阁下磨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但是这小鬼显然技高一筹,否则我怎么又流冷汗了?
可罗冈,你也说句话救救我啊……
不过我们的新阁下显然没有在这个早晨让我们说话的打算。
“希伊德将军身处高位也对我的命令有所疑惑,难保普通士兵会乖乖听令呢,看来刚才的军令最后还有必要加上一句‘违令者,军法处置’。”然后我发现他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身上。“……希伊德将军,这条军令,就由你亲自去传达吧。”
走在去传令的路上,我只能感叹我希伊德实在遇人不淑……每次碰到那小鬼最后总是一身冷汗,再过几天,只怕我流的冷汗都够洗澡了……
然而传令之艰难也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黑兰德军从来就没有善待俘虏的习惯,这次妙芝的俘虏没有如同前几次在边境一般被赶尽杀绝已经很宽厚了,但是新任军团长居然如此礼遇一群俘虏,甚至要调动魔法兵来为其治疗?这样的军令传下之后,原本就嘈杂不堪的军营里变得更加一塌糊涂!
不少平时一向安分守己的魔法兵把我围的透不过气,质问的话语没头没脑的砸下来,偏偏我一向就不擅长吵架,就算是已经面红耳赤就差用吼也没看见有哪一个士兵服了气了。
看来今天早晨我真是祸从口出,那小鬼摆明了是要整我啊……否则就凭他拥有的能组织出天天让我流冷汗的话语的精明脑子他怎么可能不懂得知人善用让一向圆滑世故的可罗冈来处理这烂摊子呢?
我突然羡慕起他那次奉命巡查时让人心惊胆寒的笑容来,要是我也能笑得如他一般惊天动地,我也就能从这里解脱了。
然而白日梦终究只是白日梦啊……我看着围在我身边的人有增无减,呼吸起来也越加困难了。
“我再说一次!我只是来传令的,你们要是有异议,有胆子自己去问乔伊阁下啊!”我终于受不了了!吼出来才比较符合我的脾气吧?
结果原本沸沸扬扬的营地里突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刚才还凶神恶煞般一定要我给个说法的士兵们的表现如同大白天见了鬼。
原来我的乔伊阁下不仅是笑容震撼人心,连名字都有如此的威慑力。
他们不说话了,那我继续说吧。“事实上,阁下的军令里还有一句话刚才我忘记说了,那就是‘违令者,军法处置’!”
看着他们越发像是见了鬼的表情,我真的觉得有时候狐假虎威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Piece-6
再回到乔伊阁下的军帐时,已经接近正午了。帐内只有可罗冈一人。
“如何,没有被士兵们吃了吧?”我好不容易恢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哦哦,可罗冈,我真想在你那未老先衰的脸上打几拳让你变得更老!
“切!那小鬼存心整我!”再次提起那小鬼,我的火气又上来了。
“我都让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了,是你不听话。刚才你走之后,我和阁下简直是言谈甚欢,阁下明明平易近人呢!”
“言谈甚欢?!可罗冈你说梦话也挑晚上好不好!咦,小鬼不在?”我根本无法想象那么刻薄的小鬼和一副痞子相的可罗冈在一起言谈甚欢是怎样令人战栗的场景!
“阁下刚才去中军了,走之前曾经询问有关高级军官的纹章配给,但是后来又没有什么要求,只说妙芝俘虏接管问题交给我了。”可罗冈提到正事,终于收起他那痞子的嘴脸,瞬间变回军中有名的“知将”该有的严肃模样。
“希伊德,我现在觉得第四军的前途可真是不像你担心的那样黑暗啊。”
“哦,我走之后,小鬼说了他进攻绿山的方法了吗?”我真的很好奇呢,什么样的计策需要那么多俘虏,却不需要他们战斗呢?
“没有。不过希伊德,该用的敬语你还是不要丢了,万一阁下听见,你大概就又没有好日子过了。”可罗冈带着怜悯的神色瞄了我一眼。
“好了,我知道了,对于军团长一级的主官,要称‘阁下’。不过你凭什么判断那小鬼不会败啊?”
“因为他笑得令人安心啊。”“知将”的面具又被无情的抛弃了,再次出现的痞子的脸上,分明挂着奸笑。
“啊,他笑了?昨天我不过是说他笑了,他就变成那副表情,他竟然对你笑?难道……他对我有偏见?”难道上次在中军大帐门前的事情就惹他不爽到可以以折腾我为乐?如果真是那样我可就前途无亮了。
“喂,希伊德,你真那么怕阁下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放心啦,阁下那只是纯粹为了鼓励下属而奉送的批量型微笑哦。”
“就算是批量型我也没见过,也不敢见。”据说在来第四军前乔伊阁下“奉送”过的也就只有那个让众人惧若鬼神的微笑,那个要是批量了,都市同盟不必来打仗,我军应该都没有可用之兵了吧?“不过批量型微笑能让你都觉得安心?”我虽然口里说不敢见,但是却还是敌不过好奇心。
可惜,妙芝的俘虏们来得真是准时,我还没有听到可罗冈所看到的乔伊的笑容,就不得不陪着他处理妙芝俘虏们的接手问题了。
我终于亲眼见识到能让乔伊阁下动用魔法兵的原因了,眼前这7000人之中,10个里面倒有7个身上有伤,而这7个里面又起码有3个的伤势绝对不是医务兵包扎一下就行的。自他们进营,血腥味道便蔓延开来。
而老早就等在一旁的医务兵和魔法兵们则是皱着眉头准备开工。
开城那晚,第四军虽然不是奉命入城的部队,但是可以想象,在边境已经习惯杀戮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的残暴军队怎么可能对虽然来不及拿起武器反抗但是确是货真价实的军人的守军手软?当时就被虐杀的妙芝军人就已经不下5000,而这剩下的7000人几乎个个带伤也就变得不足为奇了。
我回头看看,发现可罗冈也皱着眉头。不过战争就是如此的吧?靠着杀戮而步步高升的我们没有同情的资本!
大致安顿好之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而被迫到场的医疗者们立刻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然后整个营地里就喧嚣起尚未被治疗者的呼痛声,被粗暴包扎而导致加倍疼痛者的呼痛声,失守妙芝者悲愤的叫骂声,以及本来就不情愿来治疗的医护者郁闷的回骂声等等。
和可罗冈一起站在偏僻的角落里,看着这样的情景,我真的无话可说……
“希伊德!”我的袖子突然被可罗冈扯了一下。
Piece-7
大片浅蓝色流动的光辉突然从重伤者最多地方的扩散开来,那仿佛有生命一般的,那光辉轻轻抚过那些仅仅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的伤口,然后,仿佛神迹一般,那些伤口瞬间便以肉眼都看得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
而刚才似乎完全就不存在的施术者如今静静地站在光辉的中心。
所有的视线,一瞬间全刺向了那个安静的背影。而原本的喧嚣也似乎被那蓝色的光辉抚平一般完全消失了。
然后,仿佛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快被诸多视线戳穿的施术者开始缓慢移动向下一处伤员集中的地方,在移动中,围绕在他身边的蓝色光波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明亮,治愈的速度也更加快了。
然而奇怪的是,那个人身上穿的,明明是中军魔法兵部队高级军官的特殊军服,而这类似斗篷的军服外袍上特有的帽子完全遮挡了施术者的面貌。不过那衣服却不像量身定做的。那斗篷般的外袍的后摆有一小截甚至直接如同女性的裙摆一般拖在地面上,可见这袍子对于现在穿着它的人实在是过于宽大了,但是施术者单薄纤细的身材却因此更加突显。在施法时他只是低着头,左手握住右手交叠于胸前,默默地吟诵着咒语。他缓慢的移动在无声中透露出仿佛并不是军人的无比优雅,然而又特地的戴上帽子有意的遮掩自己的容貌,难道,难道那是一个,女人?
“女的?”我小声问可罗冈,回报我的是当头一记爆栗。
“蠢,你以为作为军中唯一能够自由行动的女性,吉尔公主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吗?看清楚,是个男人,而且魔法能力极端的强!那种水系魔法阵换成普通的魔法兵的话需要大概4个人同时咏唱咒语才能勉强使用,但是就算有4个人,也只能支持1分钟而已!”可罗冈丝毫不怜惜我头顶的大包。
那究竟是什么人啊,那么厉害?
不过,上天还是体谅我的好奇的。
不久,在一个伤重到连可罗冈所说的魔法高手也不得不单独治疗的伤员面前,施术者停了下来。
而因为这个优雅而强大的施术者而出现的错愕也终于有了消退的迹象,第一个摆脱错愕并且想起不应该因为敌人的恩惠而心存感激的“气节”的,正是此刻接受单独治疗的那个重伤员。
突然暴起的两只因为血污而看不出原本皮肤颜色的手准确无误的捉住了施术者纤细的脖子!
“我们不需要敌人的同情!不需要——”嘶哑的吼声瞬间响彻营地。而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因为突然的激烈动作再次开裂,溅出的鲜血如同喷射一般染红了被禁锢者的袍子。
一瞬间似乎所有曾经失陷于第一波错愕的妙芝俘虏们瞬间觉醒了,震天的反抗声接踵而来。甚至有不少受伤并不严重的俘虏们已经摆出了要拼命的架势!这样发展下去,连发生暴动的可能性都有了,而场内现在只有非战斗类的医务兵120人和近身战几乎没有威胁的魔法兵70人!虽然外围有接近500的弓箭手随时待命,但是这混杂在俘虏们之中的医疗人员的危险却无法解除!如果真发生暴动的话,我军明天早晨不必开拔了……准备因为重大军务纰漏全员反省吧!
而刚才就未能从第一波错愕中解脱的医护者们刚有清醒的迹象马上又被第二波的错愕的袭来惊吓得动弹不得!
不过真正诡异的是那被人紧紧卡住脖子的施术者竟然完全没有反抗!
天!难道这不世出的魔法高手在自己性命攸关的当口,脑子却停止运转了?眼看着他纤细的身躯随着那个激动的妙芝俘虏手臂的大幅摆动而颤抖,那用来遮挡容貌的帽子一点点的滑落,终于露出了一丝华丽的金色……
正当我就将迈出右脚的瞬间,旁边的可罗冈也开始有所行动。
然而!这个一向圆滑世故、不趟任何浑水的混蛋做的,竟然是飞快地一大步跨到我的背后,然后右手拦住我的腰,左手把我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我真的要气死了!
“希伊德,冷静,是阁下!”可罗冈一边尽全力防止我挣扎脱出,一边尽量压低声音对我耳语到。
Piece-8
随着可罗冈的耳语慢慢从那碍眼的帽子下显现的,居然真的是那个小鬼苍白的脸?!
那双灰绿色的带着悲伤的眼眸几乎已经难以找到焦点,但是依然倔强的朝向施暴者,而嘴唇也不断嗫嚅着!
真是令人揪心的景象!而我们的乔伊阁下明明可以用来反抗的双手竟然还是顽固地交叠在胸前,似乎在守护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真是固执的小鬼,人都快被掐死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放弃的!偏偏可罗冈的手也和他的主官一般固执,可恶!
突然,小鬼那似乎至死也不打算反抗的双手突然迅速——但是依然保持着左手握住右手的奇特形态——向着那因愤怒而几乎神志不清的掐着自己的狂人的胸膛推去。蓝色的光芒立刻在施暴者的胸口爆炸了!然后,几乎使得地面都震动起来的能量呼啸着以受到重击的那个男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涌出。而乔伊终于因为巨大的冲击脱离了那双禁锢的手。
哦,终于反击了,这小鬼作为真之纹章的继承人,治愈系魔法那么强大,攻击魔法的效果想必也很华丽吧!
蓝色光波散尽后,以爆炸点为中心15米之内,只剩十数名我军医务兵和魔法兵还呆若木鸡的站立着,而妙芝的俘虏们除了正中心那个导致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清醒的趴在地上之外,全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哦,这小鬼在用这么恐怖的魔法的同时居然还能分辨敌我?看着那些干干净净的躺在地上的妙芝俘虏们,我真是对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小家伙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可罗冈什么时候把我放开的都不知道。
但是等一下!什么叫做干干净净?!我揉揉眼,发现了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事实:所有躺在地上的妙芝俘虏们的身上,不仅没有新的伤口,连原来的旧伤顺带衣服上的血迹都消失不见,简直如水洗过一般“干干净净”!
假的吧?!难道这让不下200人躺下的魔法竟然还是水系治愈魔法?!而且治愈的速度比最初的魔法阵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当然,被治愈的人全部昏迷不醒的确是个奇怪的副作用。
不过我的阁下怎么还不从地上爬起来?
沉默再次降临……
连刚才几乎就要发生的暴动也不着痕迹的消失了,所有人,包括在外围已经搭箭张弓的弓箭兵们都因为眼前接二连三的变故陷入了迷惑。
仿佛下午正该耀目的阳光突然消逝了,现场突然变得阴暗而窒息。
刚才还仿佛神官巡礼一般优雅的治疗了众多重伤妙芝俘虏的少年,如今也仿佛被治愈的俘虏们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散乱的金发就那么奢侈的摊在地上。一直被左手掩饰住的右手终于显现在众人面前。然而原本应该有着黑色利刃图案的手背如今依然神秘,因为一层被鲜血浸透的纱布顽固的挡住了我的视线。而一颗可疑的沾了血的透明灰色圆球从指缝间露了出来。
他的表情安详,仿佛……仿佛在做着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
宁静,只有宁静……
良久,众人的视线依然牢牢地被绑在他的身上。
还是毫无动静……我已经开始怀疑那纤弱的身躯正在变凉,而那他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宽松的袍子竟然也变得如同裹尸布一般扎眼!
最后,终于有几个早已习惯于看到生命消失于眼前的医务老兵走上前去……
Piece-9
正当那些迟来的援助之手就要接触到少年纤细的身躯时,那几乎已经被所有人认定为尸体的身躯却突然坐了起来!并且在保持着双目紧闭的情况下,伸出双手揉了揉自己带着掐痕的脖子!
然后,和那双燃烧着愤怒的绿色瞳孔同时出现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T、M、D!痛死我了!!!”
不管是就将碰触到少年的援助之手还是在场所有人,全部石化了……
而终于“复活”的少年完全无视僵硬的现场,只是在环顾了四周横七竖八躺着的妙芝俘虏之后,带着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了一句“哦,成功了啊!”
不过在我看来,唯一奇怪到可以和我的乔伊阁下突然的性格大变相提并论的就是,那个刚才第一个想起不能受敌人恩惠的“气节”还对阁下恩将仇报的妙芝俘虏竟然又极端迅速了有了反应。
“什么成功了,你对我的弟兄们干了什么!”终于无力地支持起上身的加害者连嘴里的沙子也来不及吐出就大声问到。
“笨蛋!少爷我要是有半点想杀人的心你还能这么精力充沛声音宏亮地问我干成功了什么!?”少年此时分明写着“骄横跋扈”的脸上,荧荧的绿眸闪动着无限鄙夷。
“那,他们……”那家伙终于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治愈了,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着。
“那个啊,告诉你哦,”少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以已经和现在的气势完全不相符合的优雅步态走到了那俘虏身边,“那是因为有你这种会恩将仇报的危险人物,少爷我才不得不让其他人睡一会,以免又遭人暗算!”
“恩将仇报?!谁稀罕敌人的恩!就算在这里假惺惺的给我们疗伤,也赎不了你们血洗妙芝的罪!”听到那嚣张少年冷冰冰的抱怨,那俘虏更加愤怒,毫不畏惧的顶了回去。
我的阁下,这次我确定我绝对没有看错,在听到“赎罪”的话语的瞬间,表情变得极端难看,那一脸“ 骄横跋扈”几乎就要崩毁,连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赎罪?”依然居高临下的少年的表情在瞬间波动之后突然又转变得如同听到了一个奇怪的笑话,“少爷我怎么不知道都市同盟什么时候也如我黑兰德一般信奉起神圣教廷来了,居然连赎罪的话都说的出来!难不成你们还准备在本少爷良心发现的治好你们之后,听少爷我说什么‘不论什么时候,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在战场上就显得尤为珍贵,所以请珍惜你的生命’这一类只有天天待在神殿里不知世间残酷的迂腐神官才说的出的屁话吗?”刚刚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的少年连珠炮一般的愤怒话语让我分明感觉到到了某种类似泼妇骂街的气势……
“你把这里当作什么地方了?教廷开办的福利院吗?”少年突然一脚将似乎还有话说的俘虏踩回了地上,“听好,这里可是黑兰德王国军第四军的大营!”
然后少年恶狠狠地瞄了一下因为自己的粗鲁行为引发的妙芝俘虏的第二波群情激奋,一脸无所谓的说到:“哦呀,这是想干什么?没看见这地上还躺着这么多人呢,又想暴力反抗?你们要是真敢动一下,地上的这群人就是范例,不过少爷我可不保证你们倒下时还是活着的!”说话的瞬间,代表着风、土、火、雷四系的魔法阵竟然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狂妄的少年身边,并且一直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状态。真是奇怪啊,阁下附宿的纹章明明应该是被称作“黑刃”的真之纹章啊?怎么今天五行魔法倒让他一个不落的展示了个齐全?
现场又安静下来,但是少年却依然没有停止牢骚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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