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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来继续我的谬论
《九三年》是我个人非常偏爱的一部小说。这部小说直接表述了雨果对法国大革命的看法,以及他对法兰西共和国应该采取何种形式的建议。
接着我上文提出的一个结论“善与美是割裂的”那么在《九三年》中,善与美融合在一起,其代表人物就是戈万。戈万在监狱中对西穆尔丹表达的看法就是雨果心目中能拯救法兰西的关键。
戈万说道,
“老师,您刚才提到那么多,里面有忠诚,牺牲,忘我,相互宽厚仁慈和爱吗?”
“我是说个人与大家都应宽厚大量,相互谦让,这才是全部社会生活。”
这就是雨果所期望的善,这个善来自基督教文化中最核心的内容,在其后,戈万直接提到了天主的概念,
“这个阶梯,父亲,母亲,老师,城市,祖国,人类都是通往天主的梯子的阶级。”
最终,戈万明确的说出了雨果的理想
“我要一个思想共和国。”
而这种思想是什么呢?是以善为基础的平等,自由,爱的思想。(当然,雨果的这种概念是形而上的,我也希望用形而上的方式尽力描述他的想法,而不是批判这种概念的局限)
在这里,是仅仅强调了善吗?不,没有,在雨果的笔下,此时善与美是统一的,结合在戈万这个道德崇高俊美高贵的年轻人身上,他是一个革命者,但他也是一个贵族,他接受了西穆尔丹给予他的启蒙教育,但他依旧保留了旧时贵族的一些思想传统。他是一个桥梁一样的人物,他要实现的,不是暴力的毁灭与新生,而是一种建立在理解和智慧基础上的转化和过渡。他才是雨果吸取了希腊诸神美的概念,以善为核心塑造的一个新的英雄,一个新的神。
宗教机构在《九三年》中也有代表,其代表是西穆尔丹。他是一个严厉的人。为什么说他代表了宗教机构?事实上他曾是一个教士,后来成为了革命中最坚定的那种人“笔直得不容余地”。但他身上的严厉恰恰带有浓厚的宗教机构色彩,他在文中的形象,在是一个严酷的革命者的同时,还类似于一名宗教大法官。西穆尔丹的理想是建立一个纪律的共和国,如同要把整个法兰西变为一个大军营。他的这种行为于宗教机构希望建立一个“圣经条文”的世界是一样的,与加尔文在日内瓦的严厉宗教改革的本质更是及为相似。他代表着统治了欧洲思想几个世纪教会的观念——即人们是愚钝的,他们不能理解上帝,天堂真正的含义,必须把他们管制起来,把天国的概念向下拉,拉到足以让他们接受为止。正是教会的这种看法,使得基督教善的核心逐渐转变为罪与惩罚的宣扬。而西穆尔丹所宣扬的纪律的共和国依旧是与这种罪和惩罚的概念是相同的——用惩罚犯罪的法律和纪律激发人们的畏惧之心从而钳制人们的行动,这些,是在法国大革命中真实发生了的,也是打击了雨果,令其觉得事情应当有不同道路的诱因。
所以,可以说,巴黎圣母院和九三年重复处理了一个主题就是人的善良与机构的律法的冲突。在巴黎圣母院里,是加西莫多和克罗孚的冲突,在九三年中,是戈多与西穆尔丹的冲突。但在这同一个主题里,雨果想要表达的思想也是在不断的演变的,从美与善的割裂,到美与善的统一,从对抗教会与王国,到对抗革命中的冷酷的机械主义思想,在这场争斗中,人的力量在不断增强,从一个丑陋的人内心中善原始的本能,到一个年轻近乎完美的贵族革命者深思熟虑的思想,但即使如此,也未能战胜他们的“父亲,老师”的角色,培育了他们又镇压他们的力量,这才是雨果缩写的悲剧中最让我觉得悲伤的地方。也正是这种结尾声明了当前的斗争仍未结束,洋溢着希腊诸神之美的善良的新的人,英雄,神还在被扼杀中。
暂时谬论到此了。
[ 本帖最后由 AKNA 于 2006-1-21 15:3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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