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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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谷,篝火闪着光。
舞蹈震撼了整个
大地。在山谷黑色的开垦地上
崩溃的阴影
突然越过斜坡,
加快了速度,迷失在黑暗的褶皱里。
谁在跳着葬身夜晚的舞蹈?
他们是提坦,大地之子,
为那个想要拥抱母亲躯体的
水手的死亡而起舞——
呵,拥抱它,你是第一个。
埋葬在大地尽头遥远的海岸。
他们舞蹈着,不知道死者
胆大妄为的灵魂依然在调度,
没有躯体的手按在轮舵上,驾驶
这些轮船穿过太空尽头剩余的航程:
所以他能用他的拥抱
环绕整个大地一即使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敲开了大地之门。他们不知道,
他们在那儿舞蹈。
而阴影一被切割,崩溃
直到消融在地平线里——
从深谷攀上陡坡
进入群山的寂静。
——选自《使命》
葡萄牙海
多盐的大海,你全部的盐块中
有多少变成了葡萄牙人的眼泪!
为了穿越你,多少儿子徒然地
守夜,多少母亲痛哭!
多少待嫁的新娘熬成老处女
熬到了死,都是为了让你属于我们,大海!
值得吗?完全值,
如果灵魂不是那么渺小。
无论是谁,想要越过海岬
必受双重烦扰——无从逃避。
上帝把历险和深渊赋予大海,
也让它映照了天堂。
——选自《使命》
堂·塞巴斯蒂昂,葡萄牙国王
疯了,是的,疯了,因为我将握有罕见的
伟大,命运设把它交给任何人。
我的命运啊,不要窒息我;
在沙漠上。完蛋的只是我
败坏的部分而非不朽的我。
我的疯狂,它敢接受
它需要的一切。
如果一个人一点都不疯狂,他还能比
饱食终日的畜牲,比一具尸体,
比那半死不活传宗接代的家伙,更像一个人吗?
——选自《使命》
当她走过
坐在窗前,
进过雪花弄脏的窗玻璃,
我看见她可爱的身影,
当她走过……走过……走过这里……
仁慈抛出面纱,罩住了我——
这尘世少了—个凡人,
而天上会多一个天使。
我坐在窗前,
透过飞雪弄脏的窗玻璃,
我想我看见了她的身影,
但她并没有走过这里……没有走过此地……
1902.5.5
歌
是气精还是林中侏儒在弹奏……?
当它们掠过,松林便有了
阴影和音乐
量轻微的呼吸。
他们起伏如环绕
路边的无名事物
犹如林中某人
在此刻显形又在此刻隐匿。
远远的,永远
不会屑于我的不确定的形态……
我无法聆听,快要
哭了。哭泣,不知为了什么。
如此纤细的旋律,
不知是否有人听见,
是否仅仅因为时值黄昏,
松林和我陷入了悲伤。
可它又停下了,恰如一阵微风
遗忘了它忧伤的形状,
现在仅有的音乐
是松林的弹奏
1914.9.25
她在歌唱——那收割庄稼的妇人
她在歌唱—— 那收割庄稼的妇人。可怜的人,
也许她觉得快乐——也许吧:
歌唱着挥动长柄大镰。无名的寡妇
她的歌声那么快活,
升起又滑落,像鸟儿鸣啭
穿过清洁的大气,
让复杂的曲调
轻柔地起伏。
听!它唱出欢欣和悲愁,
她的歌声里有农场和辛苦的劳作
她歌唱,仿佛她觉得
歌唱比生活更重要。
呵,歌唱,———没来由的歌唱!
我感到心中有个东西正在思念。
让你的歌声跳跃
满溢在我的心间,升起,沉落!
呵!但愿我是你,是我自己!
拥有你这份无意识的欢畅,
拥有你的无意识!哦,天空!
哦,田野,果园!哦,歌声!知识
把一个人压垮了,而生命如此短暂!
笔直地进入我吧!你的幽灵
构成我的灵魂——让它如此明亮!
然后,带上我,离去!
1914—19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