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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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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4 17:4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章

法正从阿阇梨施无畏那里回来,遇见道安、义玄师兄二位正在为翻译一个句子而在争论,道安手里持着一本《解字月光疏》对义玄说:“胡汉两语不同这是自然,但不可误解如来之意,你的译法虽更能和于汉地语言却不能妙传高深的佛法,依我看还是——啊,法正师弟!”他转过身来招呼着法正。法正便向二位师兄施礼道:“二位师兄辛苦了!不知经书这段时间又译了多少?我才从阿阇梨那里来,听说《大涅槃经》已译完,阿阇梨要我缮写给神策军中尉李大人送去呢!”义安说道:“上半月译完二卷而已,这正跟师兄讨论如何将此卷无上秘密微妙之处译出宣示大众呢,不知阿阇梨有什么新的开示没有?”法正叹了口气说:“阿阇梨说他已见华藏世界的宝树花盖,迁化之期恐不为远了,他还要我回去静心读半年《金刚经》,我不这就回去?”

法正去后半个时辰,法华寺的大乘灯便来拜访施无畏。“大师有何见教?” 施无畏说。“岂敢,我是为一件大事而来!” 大乘灯说:“我皇即位以来,长与一些自称神仙的方士在一起,近听的内府有人说皇帝怕要有灭教之举,不知阿阇梨有得闻否?”“闻既如何?不闻又如何?”施无畏问道。“如是这样,阿阇梨主持的译场所译的经书要尽快转移到一些安全的地方,昔日元魏太武帝灭教,天下佛书被毁大半,这教训很深啊!” 施无畏沉默一下道:“恐怕——这是天意!”大乘灯啊的一声“天意?!”也沉默了。

法正在宝光寺里每日读《金刚经》,如此悠然过了二月。一日,一个小沙门跑来报神策军中尉李大人派人来取《大涅槃经》,法正捧出一个七宝装饰的檀木盒交给来人对他说:“问李大人的安,这是《大涅槃经》七卷,请他好生护持吧!”来人道:“我们李大人想请大师下个月在花萼楼同各地来的僧人一同畅论佛道,不知届时大师赏这个脸不?”法正道:“看有其缘否,阿阇梨要我这半年悉心读《金刚经》,我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教诲啊!不过,请转告你家大人,如有这个缘我当一定前来。”

宝光寺的正殿外有棵高而大的大食婆罗树,法正在此树下坐禅,参悟《金刚经》中的殊胜义谛。时逢五月的初夏,法正正微微感到有股热意,忽然间闻到飘缈的莲花香,细细地去闻却好象又没有,但好象又有似的,正在捉摸不定。“法正大师!”有人叫他,法正睁开眼睛,见阿阇梨处的童侍来唤他。“大师,阿阇梨传你去他那一趟儿,他有话对你说呢。”法正便起座往阿阇梨那儿去。此时道安、义玄也早在那里跪在地上,流泪哭道:“阿阇梨,弟子无以报佛恩!”法正见施无畏作莲花趺坐,手结大火焰寂灭印,知道阿阇梨要离开世间了,也一头拜伏在地,然后起来对道安、义玄说:“阿阇梨已得证大般若境位,有何可哀的呢?”施无畏缓缓地点了点头对法正说:“我灭后,你与你师兄要共当艰难,上次我给你的《金刚经》你领悟了其根本之法要了吗?”停了一会又说:“你们记住:修行之真正目的在于断去个人执着,对觉者而言文字如过喜庆佛国一见便无需再见,但对十恶毒世的众生来讲却是不可少的,所以我才主持这个译场翻译这么多的经书,现在为师将要入灭,你们要互相勉励把剩下的经书译完这也是为众生做一回大功德。”说完就不再言语,脸上现出无限安乐的样子停止了呼吸。

道安、义玄,法正把阿阇梨的荼毗做好后又做了次法会把阿阇梨的肉身舍利安放进去,便继续去做译经的事情,不想此时正如大乘灯所说的朝廷灭教的事情却发生了。

第二章

当金吾卫将军令狐必修奉御旨烧掉长安朱雀门前一带的伽蓝再向道安等人来的时候,义玄与法正正率领驮经的马队向华山方向逃去。道安留下来善后,想把一些在大隋时期官家造的佛像埋入地宫,并把施无畏的肉身一并转移,不想,却与令狐必修发生冲撞而被令狐必修的一箭射死。

义玄和法正二人躲进一个山洞,随从的那些早已做鸟兽之散了。两人茫然无措地面对相叹欷噓着真有点不知人间何世的感觉。义玄便道:“阿阇梨一生之精髓全在于此,如果在此潜龙勿用真是太可惜了!”法正站了起来看了看山洞周围,说道:“这里很潮湿,这些经书放不了多久啊,我们应想想办法搬到魏博镇那里去!”“可是此地离魏博镇还远,这么多东西能平安运到吗?唉!……如魏博节度使也要奉上谕的话,那,那,那又该当如何——岂不冤枉?”“不过,我倒有个想法!”“什么想法?”法正问。“唉,那是,是我与道安师兄在译场时认识了新罗的金光明法师,他已三次写信请我去给大众讲《大日经》,因那时阿阇梨尚在,道安师兄也太忙,所以也就推辞了,现在我朝却发生这等法难,也许对新罗却是个机缘,不如我带部分主要的经书到新罗去。”“好啊,师兄东行避此一劫,把阿阇梨的慈悲带到新罗去,在当下是很好的一个办法啊。”“可是,师弟你怎么办哪?还有道安师兄?”“我不如在此地长期护经,顺便也去打听打听道安师兄的情况吧。”“如这样,那真就委曲你了。”法正笑了笑说:“我们三人中道安师兄以智慧辩才第一,师兄你呢以多闻博学第一,我却什么也没有的,我们不要辜负了阿阇梨的教导,就按师兄的意思做吧!”

两人忙了一宿,甄选了一些经书和要的东西,在法正的帮助义玄化了装,第二日义玄、法正两人就从此拜别了。

法正在义玄别后,又偷偷摸摸地游走在京城附近打听道安师兄的下落,听说京城的寺庙皆被焚毁,许多不愿还俗的僧伽都被处死,有的被拿来饲虎——说是“无畏”,有的还被活活烧死——说是“涅槃”,有些妙尼被弄去给军士取乐——说是“救度”,等等不一而足,法华寺的主持大乘灯更以谋逆罪得凌迟之刑,听得法正惊心动魄不胜彷徨空虚于无地。

法正孤独地回到山洞,决定不再出去,自己宁愿死在这里也不再出去自取其辱。于是在华山四处找寻可安全藏放经书及自己栖身的地方。终于给他寻着了一个古墓,便暂时匿身养命于此。

第三章

每日的生活是枯燥的,法正日日在古墓为生存而发愁。他出去在山岩间采些酸涩不可咽的野果以此充饥,在松林中抱回落下来的干燥的松针铺成厚厚的坐床,在离古墓不远的地方挖成一个水池借此储水,也算解决了一些问题。

他翻开一些书来读,当读到《如来说海八德经》方才悟到佛法在不同境界有不同体现的道理,读佛经也是如此,在修炼者不同层次看来读佛经在不同层次有不同的内涵,也许这时他才恢复了自己的本份,要做些他要做的事情。

以读经为娱乐妙法,法正似乎忘记了时间,天地宇宙间好象就只有他一人在证悟、修炼、成就,他也不知日月之几何,只身只受佛法之加持印可,如此精进独修了六年,他渐渐得证了阿罗汉三味,两眉间常有白光迸出,藉此能看见诸界众生的表现,而再读那些经书时却非文字之像而是无量诸佛的表现,开始他很惊异,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也不吃东西了,有时一天,后来六天,然后一月,这样又过了三年。

终于有一日让法正似乎大病一场,而且几乎死去,他全身粘乎乎的流出一些臭不可闻的黑色的东西,那天夜里一会儿全身发冷,冷得如掉在冰窟,一会儿又发热,热得如在火焰地狱,后又忽然感到在一刹那间天崩地裂了,有十万个雷电泰山压顶式的破头而入,在身体内百千万亿个一道毛孔炸开,而自己却不由自主地被冲出无边法界之外去。

他恢复元气后,发现有几个小天女在眼前给他献供养,其中一位长得端妙无比,正拿来一朵青色莲花对他说:“我等恭喜大尊者终于证得无漏圣果!”法正却在这一下豁然什么也都明白了,自己已十世正法修持,连在成就天地之初时他为何转生来人间的事也回忆起来了。他轻叹了口气说:“谢谢它化自在天女,我虽得以证圣却未能成圣啊,而此劫之离我主佛传无上根本大法还有二千年呢,我还得住世继续修行才是!”法正又看见有许多天众擎着法幡提着香炉而来全都对他笑盈盈地,他便合掌回向道:“我事方起,诸行未作。诸恶尚在,吐毒吐魅。中土沉沦,十邪猖行。无可称善,不敢成佛。”诸天众见他谦虚如此,于是奏起吉祥和雅天音赞叹雨下八宝天花的殊胜而各自回去了,此时他所获之种种神异真不可以以文字描绘。

法正决定入世了。九年前的朝廷灭佛之举在中土有三十万僧伽遇难,虽说首倡其事者已受恶报被正法打下无间地狱,且大唐国运也就此衰亡下去,但对人而言应形成深刻教训啊!

第四章

在高句丽的遣唐使向长安进发的路上,义玄已被尊为是高句丽的护国大法师,义玄海倾河注式的博学对北夷小邦看来若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故为世人称为:“大明法王”,此次归国虽因大明宫玉漪公主及独孤丞相所请,其实是想趁机重建阿阇梨先师的神英道场,义玄带有高句丽国主的珍宝重币,自想必能如其所愿。

秋山之佳境一路连绵不绝,绝非几年前他中心萧瑟如枯木时所可比,坐在软香辇上义玄十分感叹:所谓浮世苍生真乃一场大劫,此次回国但愿能广弘善法——不知法正师弟在此法难中尚安在否?随行人自进入汉地觉得一切都很新鲜,义玄也倍感亲切,随他们嚷嚷喧哗也不轻加呵斥。

义玄在大明宫里为公主及其眷属讲了七天的《孔雀王经》,自会昌灭佛以来,汉地反而鲜而有人能讲此一密法了。义玄在新罗讲《大日经》天上出现异象,听法大众都看见天上日光周围出现五色虹,便一齐雀跃唤呼。义玄认为是自己法性精诚所化,故每晚子时必用身心供养大日如来,同时以密咒施与汉地恶人身上,催其速受恶报,如是施咒三年果然一一应验。有人闻他如此神通,便归依成为其弟子,左赞善大夫崔桓的女儿也是其中之一,玉漪公主更是其法眷属,义玄的声望在长安达于极至。

朝廷的鸿胪寺几次派人去找法正都无果而返,而此时的法正正在古墓中独修。法正决定入世后,却每日观察着人间的变化,虽说汉地的罪恶在一天高比一天,但一般的人也根本无从知道。法正对义玄也去见过,去看看他修为的情况,为他境界的提高而高兴,也帮他加持着,但义玄却看不见他,法正这段时间颇有点在世间游戏的味道。

法正知道自己很难在世间生活,在他眼前凡人的一念如是出于自私,他都会很难受,但他知道他却必须住世,因为他要得闻主佛传法、正法后才可以离开人间,这也包括无量已获正觉的圣者——但在这件事情未来之前,他得和光同尘表现得一般的人一样,不在特殊的状况下绝不能用伟大的佛法神力来做事。

有次在琅琊县,法正救了一位企图投河自尽的女子,她叫孟雨纯,十六岁,家里很贫寒,双亲都没了,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婆婆,两人本来还可以维持生计的,却受到当地大族的欺凌,弄得连糊口的生计也没有了,婆婆也病故了,她走投无路没有法子只得自尽。正她在河里半沉半浮之际,不知怎的,自己就糊里糊涂地在岸上了,法正笑朗朗地对她说:“你我大有因缘,怎么能这样让你死呢?”她跪在地上向法正拜了拜说:“大师,还是让我去吧!在这世上我活不下去啊!”法正问:“谁在逼你呢?” 孟雨纯就向法正把前因后果道了一遍,法正说:“人犯自杀之戒是有罪的,比杀他人的罪还要大,死后你以为就得解脱了吗?六道轮回,只有去当畜生的份儿,做个二百来年,再转生当石头去了,人身难得啊!”“可我生不如死啊!”“那也是你过去的业力轮报造成的呀。”法正轻轻地说。“人想脱离苦海那就修道吧!人身难得正法难闻,你出家跟我到西域修行去吧!”孟雨纯便割去头上的青丝出家跟随了法正。

去西域前,法正和孟雨纯来到华山古墓,法正要孟雨纯在古墓内闭关自省三日,三日过后,法正拿出一个手卷给孟雨纯,要她去长安的神英道场交给义玄大师。义玄那时奉召接受陛见去了,在他的门人转交给他时他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法正的信函。里面不但对他说了那些经书的藏经之地,还有一大堆他不知玄妙的话:“吾皇皇中夏二千年之后当为魔所主,此魔为西来异教。本朝灭法,屠三十万余众,破六朝之兰若。吾或以为十恶不赦干犯天威,受无间之报无为过也。然迩时之邦:三教俱灭!四大皆空!朝中以杀伐妖斗肆及域内,民间以崇邪事鬼祸于天下,而鲜有能不受其涂毒者。其徒之谤法毁教,兴立妖说,残害生灵,更以亿计。毒恶盖古今所未有,乱伦洵天地之未见。火圣贤之书曰为“革命”,灭文明之教道是“英雄”。大謬宇宙之造化,巨逆神器之妙用。为畜为兽,斧面刀心。为魍为魉,赤幡血旗。独步六合之内,自绝玄黄之外,吾却无以称之名之。故以天人神鬼之共愤,无不切齿图以灭之也!”接尾劝义玄将此章节表奏朝廷刻制成碑铭以警后世。义玄很惶惑,不知法正讲的具体是什么,又鉴于先皇毁教之举已伤了国家元气,恐怕又被人以冠上所谓“妖言惑众”加以弹劾又引起不必要的政争,便只是上奏阙上称本师阿阇梨先前藏经洞已找到请鸿胪寺派人去寻找等云云,并未对信函的紧要处加以理会。

第五章

法正赐法名孟雨纯为“道琳”,要她女扮男装,以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此去西域龟兹国,其时也为佛法昌盛之地,距离长安有七八千里之远,大唐设有安西都护府在那里。

此师徒二人跨高山过原野,有时一路上黄沙滚滚朔风怒号,有时一路上杂花生树月明星稀。法正对道琳一路作佛法加持,二人或幕天席地而栖,或藉洞围火而息,渴了就饮溪水,饿了便啃干饼,如此半年方才抵达高昌地界。

法正、道琳二人正行走间,忽然见远处有千佛来迎,法正对道琳说:“这就是中土传说的千佛山是了。”道琳便下地跪拜,法正说:“敬法不敬物,依法不依人,何拜之有?此处有人在此修行,我们去拜访他吧!”。千佛山很挺拔,奇峰耸立,怪石嶙峋,有些确如大阿罗汉、十地菩萨、诸天力士或如来法像。有一个岩洞里,仅可挡住风雨,有个青年正在坐禅,听见有人说话,便睁开眼睛看着法正他们。法正问:“这位修行,请问此去龟兹还有多远?”那青年却通华语,说:“还有三千里呢,你们是从大唐来的吧?来做什么?”法正对道琳笑了笑回过头对这青年说:“中土已是未法了,我们到龟兹取经去!” 那青年从岩洞跳下来吗说:“人家都说中土出大德高人,大师为何越千里来舍本逐末呢?”法正对他隐然一笑:“是啊!我在舍本逐末,那你就是舍未逐本了?你在这修行了多久啊?“三年”。“三年,哦,那你证悟到什么呢?”“我悟到法界的一切是虚空,连“法”也是虚空,连“我”也是虚空。”“哎呀!你怎么打我?”法正用手杖狠狠打了他一下,“你不说你是虚空吗?为何还有痛的感觉呢?”法正问。那青年回答不上一下怔住了。法正说:“佛法是天地生成之道,是无量诸佛之父母,一切俱为大真实在,怎么能说是虚空呢?所谓虚空者是断人之恶念灭人之执着,同时护持修行者的正念正行与宇宙善法圆容而不二,最后得道得果成就正法之根本正觉……,这些,你能明白吗?”说毕慈祥地望着他。那青年看法正讲这段话时,说出的每个字都是佛的形像,声音更是柔和轻妙如薰风之吹香草,落在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心下想:“这一定是高人了!”于是便匍伏跪拜说:“大师!我叫薛伯雅,原是高昌国王的儿子,因一心笃求圣道,已阅无数坚难,请大师大发慈悲收我做你的弟子吧!”法正把他扶起摸了摸他的头说:“请起来!以后我们就唤你叫道岳吧!我们一起到龟兹去!”

薛伯雅去准备了几头骆驼一些食物还有干牛肉脯,并在路上向法正问了一些问题。薛伯雅说:“有人说“寂灭”是道,是道吗?”法正答道:“那“寂灭”乃文字之“道”耳,书上或有法师说的“寂灭”如火焰之灭,其实只是肉眼看不见罢了,觉者的清净天眼,还是仍能看得见。此处虽灭,此方犹生,怎能说灭了呢?” 这样交谈着,不知不觉过了一月。一晚大家围着冓火休息,只听四周昆虫的鸣叫声和远处低沉的风声,大家都在打坐,薛伯雅只觉自己的魂魄全消融在这无边的寂静,良久,听得有声音说:“道岳,这就是他们说的“寂灭”了。”薛伯雅又觉眼前一亮,眼前出现如绿琉璃似的一个境界,里面好象有许多人物宫殿,他刚一执着却又突地消失了。法正见他出定,便让道琳把一棉布包裹拿来,打开后,取出二本书对薛伯雅和道琳说:“这就是我阿阇梨所译的《阿含经》,它论述了宇宙之生成诸天之坏灭的秘要,你们拿去好生修习吧,里面写有很高的天机,这对你们将来的修为是很有益的。”



第六章

沿途上一些破旧的浮屠庙观,给他们增添了不少景致,薛伯雅对法正指点说不久就要到龟兹境内了。道琳跟随法正以来,性情活泼了很多,早日的那些江南女儿多愁善感的习气已被法正调御成另外一类的气质,自她来西域的路上,虽说天高地远,但与法正这样的人在一起反倒觉得了大自在,每日内心底都是喜悦无比。


他们到了一个地方,叫阿羯田山,又称白山。此地到处高峻的大山,四处也无人烟。法正停住了,看了看道:“我们到达目的地了!我们要在这儿做一件大有为的事情!”法正所说的一件大有为的事情:是他认为如果要教化好众生,使南赡部洲在宇宙之未劫即主佛正法之前,不至于很快地败坏下去,就必须给这里的众生体现出佛法的某一表现,而绝不是使佛法只流于形而上学的形式,因文字是抽象的而一般人难于理解,不便于膜拜,无法震撼人心,所以最直观有效的一个办法是修建众多的佛像和绘画出无计的诸天神圣来体现佛法的伟大庄严殊胜——法正选了这个地方,一是因此地尚无中土那么大的恶业,二是可避免未来战火的人为破坏。

法正对薛伯雅和道琳做了安排,要他们各自出去化缘修行,三年后再到此聚集在此修建石窟。法正说:“沙门一教里本就有不宿三桑的戒律,我们就在此暂时分开吧!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如要按我所说过方法精进修行便会自有道果。你们每天要必读《阿含经》,这是日课,不可松懈!你们在其中真能明白万物成住之理时,才能继续接受我心髓的印可,成就出我须弥第一的金刚法性!” 于是薛伯雅和道琳便离去,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在这三年间二人辗转西域各地历经坚险,对佛法有了很深的认识,也有了坚忍不凡的修为。

第七章

法正在薛伯雅和道琳回来后,便用化缘募集到的财物招募工匠开山凿窟。首先雇用了几十个人,随工程的加大和他们正念正行的影响更多人参与到了他们的行列中来:从几十到一百,从二百到五百,最后达到二千多人在这里工作,他们中间有画工、有木匠、有商贾,有经师、有官吏,还有艺人,天天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然而不久这里却发生了瘟疫,本来不是这里产生的,是从北方的伊逻卢城蔓延来的。那天因采办社尔去伊逻卢城采购画料,回来后便病倒了,接连又病倒了一百来人。薛伯雅把这件事告诉给法正,法正却道无妨,他端起一碗清水叫薛伯雅拿去给众人喝。众人喝了以后,都赞道如饮甘露同时又有醍醐灌顶的感觉,那些染病的人也立刻好了。薛伯雅回去见法正却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他知道这是法正在为这些人过去所造的恶业在承受。然而道琳却看到这样的一幕:咒毒鬼王率领它的一群子孙来取这些人的性命,而被法正正念喝退,咒毒鬼王跪在地上对法正说了些话,随后战战兢兢地捧上一碗黑烂腥臭的东西给法正,法正接过一饮而尽,然后身上便迸出几道绿色的凶光,法正略有些支持不住现出十分地痛苦的样子。法正在床上躺了九天,才渐渐有了好转。

如此又过了五年,完成的洞窟已逾过半。凡《华藏经》中的叙述一些的境界都已做成,这些伟大壮丽的景象使人如亲临其境一般,无不使人生起对正法信受奉行的恭敬之心。而那十大地狱消罪图则让恶人畏惧恐怖,从此不敢恣意行恶为非作歹祸乱人间。

法正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这引起安西都护府的不安,兼有人故挟私怨进谗言,安西都护府决定派一万骑兵前来镇压。抚远都尉陈孝格统领大军威风凛凛直往阿羯田山而来,于众人相遇后,陈孝格宣读了安西都护府的命令:说有人举报他们想聚众谋反,要他们立即遣散不得延误,否则一律格杀无论。歌女那美、那洁两姐妹和陈孝格是认识的,便前去理论道说众人在这只是在此修佛窟积德行善,不会干谋反的事。抚远都尉陈孝格此时却为立军功假装不侚私情,居然把姐妹二人通通一刀杀死来以警效尤,薛伯雅被一刀砍伤在地,当陈孝格下令骑兵准备冲杀,十分危难之际,法正此时从在施工的洞窟出来大声喝道:“住手!” 陈孝格吃了一惊,他也听到过法正的一些事情,便停下看他要做什么。法正走到那美、那洁两姐妹跟前,抬头看了看陈孝格一眼,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情。陈孝格狂笑起来道:“怎么?你也爱上这两个骚娘们儿?”手一挥对手下说:“把他给我抓起来!”法正怒斥道:“大胆!”,此声有如狮子,震得那些兵士惶恐不安都不敢动了。法正问陈孝格:“她们究竟何罪?要杀她们?!” 陈孝格说:“有人说你们在此聚众谋反,我要拿你们!”法正站起来,深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真是不可教化啊!”,然后双手结印,表情严肃地看着远方,对他不再理会。“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陈孝格恐慌地后退道。众人但见一道十分眩眼夺目的电光“哗”地一声直冲天顶,在这一瞬,只听凭空“咔——嚓”一声又猛地炸开了一个霹雳,其势气吞山河,其力劈裂五岳,吓得那陈孝格的万军之众是鬼哭狼嚎风卷残云似的纷纷后退。天地也顿时风云变色,变得一碧如洗了无纤尘,但见一轮大日出来,中间大火光聚,立着不动如来,在众人欢呼间,天上出现无数彩虹,彼此辉映交叉而绚丽多姿,更有无数的妙伎天女袅娜起舞,作歌作唱,远处的无量宫阙楼台也光芒万丈金碧辉煌,宝树玉池且天龙蜿蜒,火焰光门而水精宝塔,天女又作礼赞叹撒下无数晶莹透彻的天花,落在众人的身上,把众人看得是如痴如醉每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有一丝疏漏。恰在此时,那美、那洁两姐妹各自被两朵白莲花托起缓缓升上天空,在半空上双双翩翩舞蹈,这时她们的形象也变成了妙伎乐天女的形象,在天上轻柔自在而妙曼吉祥,和诸天各持各色乐器,在彩虹上演出种种不可思议的殊胜,随后便见她们越飞越高,不再能用肉眼看见为止。众人清醒过来,半日没有言语,只生起了更加强大更加坚利供奉正法的信心。不知多久,有人才注意到陈孝格已被雷殛死了,全身乌黑变成狰狞恐怖的恶鬼的样子,众人都不敢看他。

第八章

修好第三十六个梵天佛窟后,法正把薛伯雅和道琳唤来,法正道:“你们谈一谈对佛法的证悟吧!”薛伯雅向法正拜了一拜说:“佛法是天地间之一切浩然正气,我愿长修持。”法正点了点头说:“你已悟出他的精神!” 道琳也向他施礼说:“佛法乃是宇宙内一切善之至善者,我愿长奉行。”法正微微一笑说:“你也看到了他的究竟!”法正接下开导道:“你们都已证得其根本三味,真是可贺啊!所谓无上清净微妙正眼法藏你们都已获得了!”法正又接着说“为师不久就要迁化,因为我此生的事业业已完成,我迁化以后,你们不要悲伤!而要长做正法的护持!”“我观我此一生,最不可恕的是在会昌法难,没有慷慨奔赴魔难,以至有违我金刚阿阇梨的教诲,实在是很惭愧!”“最重要的是:你们要知道宇宙有成住坏灭,在此次宇宙未劫的最后,会来一位伟大的尊者下世传法度人,其境界之高为开天辟地以来所未有!而届时的中土却为一种鬼畜之教所肆虐,其党徒千万荼毒神州,会对这位伟大的尊者诽谤污蔑,到时你们如转生中土,得闻此事一定不要随声附和!因为这会对正法犯下滔天大罪而被打下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薛伯雅和道琳悉心地倾听着,紧张得不想漏掉一个字。

在长安的冬季,在义玄的神英道场。义玄正在撰写一些经疏,屋外飘起了柳絮样的小雪。屋内红炉沸沸,一个小童侍正忙着洗瓯沏茶。秘色的茶具也很精致,旁边的花几上的小玉鼎燃起御赐的天竺贡香。义玄有些倦了,就倒下小睡一会儿。他在他的梦中遇见了法正师弟,他问他去那儿,法正说他马上要到西方去,义玄便前去拉他,不想却跌下一个斤斗。醒来一看,发觉是个梦,心下不由感触了一番。推窗外望,外面的小雪已停了,却有一股冷香扑鼻,他又斜看过去:只见白雪堆里闪烁着一树红艳艳的胭脂——倒是一棵红梅静悄悄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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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bit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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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5 09:55 | 只看该作者
对BUDDA无研究,看不明

不过你中文学的真不错,VOCABULARY很大哦
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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