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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接舆没落的归到自己的宿地。
在这明媚之光安抚的自己的天下中,是什么力量干使自己又於回复到那个卑劣的境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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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过于敏感吧?自我意志、自我觉醒、本源的邪恶、乃至于女神,这统统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所捉摸出来的而已。他们现在在哪呢?什么地方都不存在。那是空的,是虚的,是根本上无的。他强烈的抑制住自己,强迫他这么认为。他当然知道这是强迫,可他就分不出心思而鼓起勇气去沉思。
他丧失了沉思的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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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在哪里!?
兰花先生,你竟在哪里!?
他想起,那别离的时候,那勉强的见面的安慰,一切都是指向悲剧的诞生的。
那一天,他躺在病榻上,微弱的如同星火的意志正在被她点燃。她紧握住接舆的双手,与过往一别的娇柔无限:“你这(该死的),快点好起来吧!我正没人可以玩呢!”他的目光紧盯着兰花,心中竟然不可思议的涌起了求生的意志,那点点星火正激发起他的不同以往的热情,对生命的热切的憧憬。
短暂而强烈的对于兰花先生的思念,持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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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她,是她萌发了他体内的邪恶与与之抵抗的精神。她是他的兄弟,同时又是他思想上的启蒙者。他爱她吗?他恨她吗?为什么他要去真心爱另外一个女孩的时候,会不由自主追忆起她?她已经不在人烟了。她或许已经摆脱了那二者的夹击。“可我为何在朝圣之途上,要频频去回首黑暗呢?”或者那不叫黑暗,那才是真实的呢?
他从快乐的顶点坠落痛苦的谷底。
他渴望生活,却丧失了沉思的僻好;他不能成为自私的爱慕者,他定能接受她的一切,可为何那二者、那与光明美好所不容的二者竟令他如此渴望?
巨大的人生、巨大的时空、巨大的爱、巨大的恨、巨大的矛盾、巨大的犹豫、巨大的沉思。这一切巨大的情感,究竟他已经失去,还是将要得到?是已经得到,还是将要失去?
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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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舆再一次想起,他在那个要和冰雪见面的日子。那封信,是在之前的月圆之夜写成的。
“他的目光忽然缥缈而迷离,看着他的手握着笔,笔又在纸上流淌。光、灯、轮廓与影子的浮动与妩媚。他的手和他的笔的轮廓与影子在纸上移动与颤抖。这本是毫无意义的瞬间的发现竟令他如此怅惘与茫然了。
他忽然想用“婆娑”这优美的词去形容他的手和他的笔的轮廓与影子的漂移。在缥缥缈缈中,他又仿佛回去到了那个月下,那个江水澹澹的境地。
他遗世又不能独立,而情愿去选择死亡。他知道这个驱使他的是邪恶的“本源”与与之对立的“自我解剖、觉醒”的意志。它们是相互矛盾的、互相背逆的、势不两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而他现在强烈的意识到自己竟又深刻地去渴望这些罪孽来。他渴求他的“本源”与“自我意志”能够回来,扒去已用感激与热爱弥补好的心壁。“你们进来吧听好”他强烈的呼唤开去,他问自己:你又充斥着矛盾吗?!你又无奈的要忍受背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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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的爱着,崇拜着,矛盾着,得到着,和丧失着……
孔子有一天对我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和老师同样站在那个山川之上,可我们的思境竟是如此的迥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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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能够理解的冰雪的情性,有很大的部分,都是从霖雨那里所得来的。我和冰雪的关系反而没有和霖雨的关系好。也许是因为我爱的人并非是霖雨吧。我很对不起霖雨,我总是在交谈的起初,多赞美她的好处,却只是为了要去探寻冰雪的近况。我很对不起霖雨。我感觉,我天生就有一种为了满足自己的内心而去不断利用别人的自觉。最可怕的是,我的这种自觉情状,是存在于先给对方些许好处之上,那更加卑劣的真实和顽固。
霖雨是个好姑娘,她也有着某种令我平静的令我舒坦的音容笑貌。我是该赞誉她的。相比较肩吾来说,霖雨对于冰雪的影响是更深的。我是该感谢她的!
我总有几次想知道,冰雪在看了我的信之后,究竟有着怎样的神态和想法,可是霖雨这个小姑娘,却不知为何保密着。我心中因此总是痒痒的,难以释怀的--自觉竟连这也不知道啊!
我恨我自己!
我然后,终究干出了对于冰雪过于激烈的事情。
然后…………………………她用她美丽的目光,浇我一身的阴冷。
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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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约”对我说:“你是否著了太多的文章,太过用心将自我都投入了进去?你不是你笔下的人物啊?他们可以那样的爱,那样的恨,你就不行!你可是现实中的接舆吧!接舆啊……你去吧。”
我在那是,隐约觉得“绰约”的话是正确的,可就是那么赞同了一会,就抛掷脑后了。然后我那样去爱,那样去恨。
绰约……
三.这一节将由一神秘热血大人物完成!
归航 PART Ⅰ后记
--“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这是一篇格外的后记。在我的预计中,是不会在只写了两节之后就决定作一个结尾的。(在我原先的计划中,接下来的章节还有“绰约若处子”“藐姑射之山”和“幕丝的实现”。)
不过,就算如此,这篇文章确实可以看作一个整体。然而她虽是接舆年少时期的思想和事件的集中叙述,却只可以称作为partⅰ而不是全部,因为接舆是我熊猫的写照,而一个真实的人物比小说要复杂难辨多了,即使这个人是我也一样。
另外,感谢飛雲江水,感谢她为我写了第三节,很出色。
那么,在这文或者接下去的PART Ⅱ、PART Ⅲ中我究竟要表达些什么呢?什么是归航呢?什么又是幕丝?(因为我说,归航只是《幕丝》中的一篇,是浓缩而已。)
我所能写的,只不过是属于我的事件,我的情感,我的思想罢了。一个人在他生命中的各各时期,当然会有各种各样互相惊异的思想了,而PART Ⅰ所呈现出来的就是我在少年时期,那种心中对于善恶的挣扎和初步的世界观价值观的集中体现,还有对于幻念中的女神的崇拜的心境。而现在的我呢?我又经历了超脱PART Ⅰ中的一切的许许多多事情,所以这一部分将在加下去的系列中继续诉说。
歌尔德蒙在临死前对纳尔齐斯说:“可你将来想怎样死呢?纳尔齐斯,你没有母亲?人没有母亲就不能爱,没有母亲也不能死啊。”这句话如火焰命我作燃烧色。(系指HERMANN HESSE的《Narcissus and Goldmund》:“And now the sick man opened his eyes again and looked for a long while into his friend's face. He said farewell with his eyes. And with a sudden movement, as though he were trying to shake his head, he whispered: "But how will you die when your time comes, Narcissus, since you have no mother? Without a mother, one cannot love. Without a mother, one cannot die." What he murmured after that could not be understood. Those last two days Narcissus sat by his bed day and night, watching his life ebb away. Goldmund's last words burned like fire in his heart. ”)
是的,我选择的归航是和歌尔德蒙一致的,一条母性回归的道路。我期望着能饱尝性爱,而爱欲则更加厉害。而接下去的PART Ⅱ中,神性逐渐的明朗开去,一条在幻想和现实中排挤的道路令我迷茫而无解。我是在寻找归航的,寻找。
另:
1.《归航》系列的题目取自郁达夫的散文《归航》。
2.儒道二家对于接舆与孔子的一番对话是有不同记述的:
《论语》: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庄子》:孔子适楚,楚狂接舆游其门曰:“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郤曲,无伤吾足。”
而《史记》的叙述和《论语》最为接近: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兮,来者犹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去,弗得与之言。
我的“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往者不可谏兮,来者犹可追也!”是只属于我的。
3.《史记》中有关于楚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的史实: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王之辅相有如颜回者乎?”曰:“无有。”“王之将率有如子路者乎?”曰:“无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无有。”“且楚之祖封於周,号为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五之法,明周召之业,王若用之,则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数千里乎?夫文王在丰,武王在镐,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其秋,楚昭王卒于城父。
4.若硬要给归航PARTⅠ扣上一顶“传说”的帽子的话,那可以选这一段:
《庄子·逍遥游》:
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迳庭,不近人情焉。”
连叔曰:“其言谓何哉?”
“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
以上
归航 PART Ⅰ
2006.08.13--2006.08.17
孙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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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陶喆的《她的歌》并不适合partⅰ,是更适合partⅱ的,也算是一个预告吧。
若说能有适合解构partⅰ的作品,是属于我自己的《沉思》(或叫“musing”。),以及我的歌曲《刀花雪月》。由这两件才能解构,也说明这partⅰ是有两个中心的,却为何要将它们放到一起书写倾诉?原因是,它们并非互相独立,而是纠合在一起的,所以在partⅰ中会有这样的句子:“我将把这一段关乎“倒置者”的事宜放在这里,是作一个预言。”和“可我为何在朝圣之途上,要频频去回首黑暗呢?”或者那不叫黑暗,那才是真实的呢?”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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