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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在我心中跳荡了好久,如若再不行诸笔墨,我的灵魂就更要倍加煎熬。其实也无非是一些读书感受,但却不想让人如此苦痛。
我觉得自己落入了困境,算是思维的困境吧。比如二元对立,寻求它的根源,就入了歧途。倘若这世界由物质与意识两极构成,倘若天地、男女……,我就没法再想下去,觉得自己完蛋了。草草地下结论,人类无法摆脱二元对立思维。
我没有崇拜过任何人,如果有一天我来到上帝门前,也许会卑自己为虫豸,疯狂的崇拜他。这又扯到宗教信仰。祷告时肉体和心灵疼痛的减轻是否只是心理作用,若是如此的话,啊,人多美妙!上帝的形象、亚当和夏娃,明显是男权社会的产物。上帝对待摩西让我心生恐惧。跟随基督的圣徒啊,你们是各样的男子,而主的跟随者却大部分只是妇女。往下,我不愿说那悖逆的话,而罪已犯下。这跟克罗齐的直觉即表现很像啊,哈哈。但软弱如我,想到死就要祷告。
读书有时是很痛苦的,使我产生共鸣的文本是对我心灵的折磨、灵魂的拷问。
前几天读了赖特的《土生子》。要宣判的时候我四肢好像都僵硬了,书掉在地上直想打电话给姐姐问结果,实在是没有勇气看下去,虽然我心里清清楚楚别格必死无疑。但那种恐惧攥住了我的心,我害怕。想到了库切的《耻》,《土生子》又何尝没有诺贝尔的水准?这种种的仇恨要如何消解?
宗教?别格说得好“为你自己祷告吧!”但聂赫留朵夫的复活就真如我灵魂的净化,又总会想到梅什金……
这些文本让我内心更加孤独、凄苦异常。让这孤独啃噬我吧,不知是否就是善用孤独。
深广的灵魂,深广的灵魂创作的文本是任何技巧都比拟不过的。内心饱受漫长的折磨才更深知人类的命运。
“无论在什么样的不幸中也不消沉,也不堕落,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生活的使命,”“而我仍旧有一颗心,仍旧有血肉之躯,它同样可以去爱,受苦,渴望与记忆,而这仍旧是生活!”
多么炽热的言语,面对死亡。比“我的心你不要忧悒”让人宏毅。
我喜欢先生的杂文亦如丰子恺老爷爷的《护生画集》。与托陀一样,这都是大巧若拙的至境。然而内里是颗火热的心。
沉入诗的世界,是不是仿若站在洪荒之上?赤裸身躯,时时抚摸自己粗砺的灵魂。
“夜是造化所织的幽玄的天衣,普覆一切人,使他们温暖,安心,不知不觉的自己渐渐脱去人造的面具和衣裳,赤条条地裹在这无边际的黑絮似的大块里。”
“创作总根于爱。”
“杨朱无书。”这话好毒!
最后突然间想到王小波。
王小波死于华年,带着他“我辈现在开始说话”的遗憾,留给我们他的已完成的和未竟的著作。年华已随岁月老去,只留下无尽的忧愁在记忆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只结苦果的大树。而这苦果就由真心爱他的读者来摘取,一代一代……
王小波说,当一个作家就是随时都要饿死,但他是累死的。安徒生说真理之路是一条“光荣的荆棘路”。王小波说是篱笆上开满了牵牛花,每一朵上都落着蓝色的蜻蜓。他也走在了“光荣的荆棘路”上,虽然不那么轰轰烈烈,虽然未必是对全人类的贡献,然而他认为这条路是美好的,是奇异的。我觉得,一个作家也好,一个任何职业的人都好,因为热爱,因为到死地执著于他的选择,才能现出一种精神来,称它是人文精神也好,是什么都好,总之,那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地方。因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光荣的荆棘路”。
这是我毕业论文里的一小段话。带我论文的老师说我这篇论文内容不健康,因为评的是王小波,给优的话怕上面评估时出麻烦。以此为由给了个良,良不宜被抽到检查,良在下可以接受,因为的确写得有些散,但王小波的东西很干净。
那个老师还在我现在执着的那所大学读的博士,真是讽刺。当时直想大笑数声死去,然后倒在寸草不生狂风大作的地上。或者用通常说的浪漫,那就倒在绽满映山红的小山坡上吧。可惜没有。
[ 本帖最后由 梓桓 于 2007-6-27 05:20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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